娘娘她宠冠后宫(228)
她们身处后宫,并不能探听到这种消息,又菱想了一想,斟酌着道:“如今正是吃柑橘的时候,奴婢记得往年老爷都会将新鲜采摘的柑橘送到长安,奴婢记得长安不产柑橘,这些应当也是老爷送来的。”
白家是皇商,这样做不足为奇。
雅嫔的心绪稍稍平静了些,将柑橘放下,起身道:“又菱,给我梳妆,再陪我去外面走一走吧。”
若是白家送来的,她能不能远远地看一眼父亲?
父亲若是朝中三品官员,每年的宫宴他们还能见一面,可白家在江都,还是皇商,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上,根本没有这个资格。
又菱是自小伺候她的,自然能察觉出她低落的情绪,却也无从安慰。进入后宫,主子先是陛下的嫔妃,才是白家的小姐。这个道理她都懂,主子何尝不明白呢?正是因为明白,才格外伤心罢了。
凤仪宫
郑初韫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听着安之汇报后宫的消息。
近来陛下只往昭阳宫去,后宫嫔妃们却都没闹出什么动静,除了来凤仪宫请安,大多时候都在各自的寝宫,或是偶尔去御花园逛一逛。
满园的花都是该盛放的季节,嫔妃们却过分得平静。
安之简单地将陛下往后宫分柑橘一事说完,便隐隐低了些声音:“殿下,长乐宫最近似乎有些动静,三公主近来也常请太医。”
这让她想到了二皇子,同样都是早产,难道……
“莫不是三公主也不好了?”
郑初韫闻言,立刻淡了些情绪,朝外喊人,吩咐道:“汪勤,去太医院将照看三公主脉象的太医叫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是,殿下。”
汪勤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他才出凤仪宫,就碰上了正准备回太医院的丁实逸。
“微臣给殿下请安。”
郑初韫摆了摆手,让宫女给他赐了个座,才问:“丁太医,三公主身子如何?”
丁实逸推拒着没有坐下,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一时竟冷汗涔涔。
郑初韫看在眼里,皱眉不解。
他打着磕绊道:“微臣不敢欺瞒殿下,三公主原先身子还算康健,近来不知怎的,竟不让嬷嬷近身,连奶也喂不下去……”
郑初韫打断他:“连你也不知晓是什么原因吗?”
丁实逸有些为难,却还是道:“微臣以为,恐怕是与那些嬷嬷有关,微臣也回禀了充仪娘娘,只是……”
他没有证据,都只是猜测。可他应尽的职责都做到了,沈充仪不听,他又有什么法子?
“微臣担心,若三公主一直不愿进食,恐怕有损身子。”
他奉命照看三公主,倘若三公主在他手里出了事,他定然难逃辞咎。难道帝王会听他的辩解吗?
丁实逸这样想着,不禁面露苦色:“微臣斗胆,敢问殿下有些什么想法?”
三公主名义上是沈媛熙女儿,现下沈媛熙在禁足,她也不好派太医抓了三公主身边的人去查。郑初韫思量了须臾,道:“此事本宫会禀告陛下的,丁太医放心。”
丁实逸忙叩谢。
“殿下,沈充仪如今怎么对三公主都不尽心了?”安之犹豫着,不敢将话说满,“陛下是因着二皇子将她降了位分,若是三公主再折在她手里,沈充仪岂不是……”
皇家子嗣本就是金贵的,陛下或许能容忍沈充仪伤了嫔妃性命,可绝对不会让皇嗣受损。当初,二皇子殁的蹊跷,连证据都没有,就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谣言落在了沈充仪身上,帝王便直接夺了她的封号和妃位,没有一丝犹豫。经此一事,沈充仪难道还看不出陛下对于子嗣的重视吗?
郑初韫牵了牵唇角:“沈充仪性子骄傲,岂会满足抚养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公主?”以她对沈媛熙的了解,便是做出了谋害公主的事,她都不觉得奇怪。
“真是胆大包天。”安之笑一笑,“可沈充仪也不想一想如今的处境,还当自己是荣妃娘娘呢。”
陛下对于昭婕妤的宠爱有目共睹,可一点也不虚假,陛下这样,分明是抬举昭婕妤,用来代替沈充仪。可沈充仪呢,恐怕一点都没察觉,还在想着复位的美梦呢。
“她的背后有大长公主和赵家,即使到了这个境地,本宫也不能小觑了她。”郑初韫淡淡地说着,思绪忽然纷飞。
宫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除了先帝太妃们遗留的钉子,长安的几个高门世家恐怕也有不少。陛下为了清理这些钉子和眼线,不仅让沈媛熙管理后宫这么久,还特意带着她去了一趟国定寺,旁人不知,她却清楚,御前的那位副总管刘义忠,就是陛下故意留下来监视后宫的。
恐怕那一个多月,陛下收获了不少吧。否则,他宠爱昭婕妤这么久,后宫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
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将那些钉子拔干净,还不惹人怀疑?
二皇子殁了以后,内侍省、六局和太医院的人都吃了不少挂落,也换了一批新的宫人。那些新选进宫的宫人,都是从各州郡层层选拔来的,没有经过世家的手,背景都比较干净。
郑家在北城,离长安太远,祖上也没有出过皇后或是嫔妃,因此在后宫并没有什么人手。此事对她来说,十分有益。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旁人盯着。
当初先帝太过抬举世家、依赖世家,对于后宫的贵女们也过分宽容,不然,也不会留下了这么一堆烂摊子给当今陛下。
文懿皇后薨逝后,先帝停了三年一次的采选,又从嫔妃中册立了秦氏为新后,还让秦氏抚养陛下。恐怕那个时候,先帝才有所察觉。可这个时候的世家,胃口已经被他喂的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