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236)
这话好理解,不过, 今日来的大多是长安城的诰命夫人,唐家远在北城, 本不需要特意过来参加千秋宴的, 莫不是——
她将目光转到唐文茵脸上。
对于母亲的到来, 唐文茵显得十分震惊,震惊过后又是惊喜, 她一错不错地望着唐夫人,眼眶渐渐湿热。
“娘娘,今日可是千秋宴,您万万不能失态啊。”
多年不见母亲,唐文茵的情绪有些激动,对于长清的提醒也有些置若罔闻。
她从姜家回唐家,虽说只待了一年时间不到,可对于母亲,她总是天然地想要亲近。她幼年不能承欢膝下,及笄后又嫁入了皇家,一年也见不到一次母亲,今日却措不及防地见到了,如何不觉得欣喜?
唐文茵点了点眼角的泪,感慨道:“长清,母亲瞧着清瘦了许多。”
长清撇了撇嘴,心里并不大赞同,口上却说:“娘娘说的是,从北城到长安路程遥远,夫人舟车劳顿,恐怕是因此清减了。只是夫人好端端的来长安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老夫人,来与卫家走动走动?”
唐文茵的祖母,如今的唐家老夫人,原是长安城卫家的嫡女。
长清的猜测并无道理,唐文茵听得心里一紧,语气变得有些急:“长清,待会儿宴会散了,你去寻一下母亲,问问母亲唐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否需要我。”
她并不掩饰对于靖安侯夫人和唐家的担忧。
沈听宜和唐文茵之间只隔了一个位置,此时的莲淑仪还未至,沈听宜便轻易地将她所有的神态举止都看在眼里,再看看左顾右盼、眼神都没往这边瞥过的靖安侯夫人,她心中不禁觉得奇怪。
“唐妃娘娘,那位夫人是您的母亲吗?”
唐文茵望过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是啊,本宫与母亲多年不见,倒是有些失态了,让昭婕妤见笑了。”
沈听宜摇摇头,“这是人之常情,妾身怎会笑话娘娘?”
唐文茵笑一笑。
才说了两句,外面便传来一声唱礼:“陛下驾到——”
一片请安声中,闻褚扶起了郑初韫,嗓音温和:“今日是皇后千秋,何必多礼?”
郑初韫动容一笑,顺着他的手起了身,同他并肩而坐。
“诸位平身。”
帝王的到来,让原本彼此寒暄的夫人们都敛容正色、噤了声。
庄敏长公主见状,眼底迅速掠过一道笑意,出声打破了这冷凝的气氛:“陛下来迟了,该自罚三杯。”
敢对闻褚这般说话的人,殿内除了她找不出第二个人。
闻褚也不反驳,含笑接受:“皇姐的话,朕自是要听的。”
说罢,连饮下了三杯酒。
众人见状,心头略宽。紧接着,唐文茵率领众嫔妃向帝后敬酒,一声声的庆贺逐渐让殿内的气氛变得活络起来。
沈听宜浅浅抿了一口酒水,便不碰了。
见到闻褚的那一刻起,她的心绪便愈发得不宁,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沈媛熙昨日未说完的话。
今年的千秋宴已经顺利开始,沈媛熙的招数在哪?她当真要破坏这个宴会吗?
沈听宜心里没底。
她今日特意将汝絮带在身边,让陈言慎盯着长乐宫,一旦有动静,必定会让人来禀告她。然而直到献礼环节,也不见任何突发状况发生。
闻褚手里攥着酒杯,将沈听宜心不在焉的样子看在眼里,他招手向刘义忠嘱咐了几句,须臾,刘义忠走下台阶,来到沈听宜身侧,躬身道:“婕妤娘娘,陛下说您若是乏了,可以出去透一透气。”
沈听宜有些讶异地看向了闻褚,闻褚对她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态度分明。
沈听宜抿唇笑了笑,福身退出了殿内。
汝絮快速瞄了眼帝王的神色,不露声色地扶着沈听宜到安福殿廊下。
此时月色如练,凉风习习。
沈听宜揉了揉额头,眸底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焦躁。
汝絮颇是担忧:“娘娘,您没事吧?”
沈听宜不欲多言,只说:“没事,只是心口有些闷罢了。”
可话音才落,眼前忽然来了一道人影,走得近了,沈听宜便瞧见他脸上慌张的神情。
沈听宜下意识地拦住他:“怎么慌慌张张的?”
小太监仰起脸,辨认出沈听宜的身份,做了一揖:“昭婕妤娘娘,三公主出事了。”
他认出了沈听宜,沈听宜也记得他,长乐宫的小顺子。
汝絮脸色陡然一变,问道:“三公主出什么事了?”
小顺子匆忙留下一句:“奴才奉充仪娘娘之命前来禀告陛下,旁的奴才也不知晓。”
便略带歉意地拱手进了殿内。
沈听宜面色淡了淡,折身回到殿内。
却见得到消息的闻褚猛然冷下了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安福殿。
下方的内外命妇都不禁面面相觑,胆战心惊起来,不约而同地想: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郑初韫离得近,也听到了刘义忠禀告的话:三公主出事了。
沈媛熙。
她眼中闪过一抹阴沉,不自觉地抿直了唇线。
然而顷刻间,她便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脸上也挂起了些许笑意,朝众人解释:“三公主身子有些不适,陛下心下担忧,便先去看看。”
话虽是这样说,可在场的夫人们哪个是愚钝之人?当即有人接过话茬,继续换了个话题谈笑起来。
三公主,那是从前的荣妃,现在沈充仪的女儿。若只是身子不适,帝王怎么会急着离开?
夫人们不着痕迹地在赵锦书身上停了一瞬,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隐晦地往嫔妃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