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宠冠后宫(324)
临近两位贵人入宫之际,永和宫林婕妤却骤然病逝,这让本来气氛喜乐的后宫忽然变得低沉起来。皇后要为两位新人的入宫事宜做余下的准备,因而林婕妤的丧仪之事就落到了唐文茵手上。
唐文茵看完林婕妤的脉案,眉尖微蹙,“林婕妤这些日子看着好好的,太医也查出什么问题,既然如此,林婕妤怎么会忽然病情加重?”
站在下方侍奉林婕妤的宫人都低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唐文茵便将目光放到了林婕妤的陪嫁婢女脸上,“桃夭,林婕妤这几日见过何人?”
桃夭满脸泪痕,闻言就跪了下来,“回唐妃娘娘,我家娘娘除了请安,就一直在永和宫,也只接触过颖嫔和桑贵人。”
桑吟?
唐文茵微微挑眉,这些日子她因着唐家的事都差点忘了这个人了。
正说着,颖嫔和桑贵人就来了,“唐妃娘娘万安。”
唐文茵随意地摆摆手,又让白洪涛将给林婕妤看诊的太医带来。
裴惊澜目不斜视,行了礼就退到一旁。
唐文茵略略看了她两眼,注意力放到了桑吟身上,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襦裙,发髻上只簪了两支玉钗,低眉顺眼地站在裴惊澜身边,似乎是察觉到唐文茵的注视,她轻轻抬了抬眼,一双含水的眸子透露着不解。单是这样瞧着,谁能想到她有那样的魄力呢?
富贵险中求,她当真是做到了极致。
前些日子她与庆容华落水一事,虽然以两人都被责罚而告终,但唐文茵始终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简单。
桑吟见她不说话,又重新低下头。
唐文茵思绪转回来,出声询问:“林婕妤病逝的突然,不知颖嫔和桑贵人与林婕妤相处时可有什么发现或是察觉什么异样?”
裴惊澜摇头,“回娘娘,林婕妤与往常无异。”
轮到桑吟时,她却面露为难之色。
唐文茵耐心地问:“桑贵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桑吟咬着唇,闷声道:“回娘娘的话,妾身发现林婕妤娘娘喜欢种花。婕妤娘娘种的花名唤夜来香,妾身家乡那儿种了许多,因而妾身知晓这夜来香不能放在室内,尤其是夜间,花香会更加浓郁,且花的香气会致使屋内之人头晕目眩、呼吸困难。”
唐文茵沉声打断她的话:“此事可与林婕妤提起过?”
桑吟点头,“妾身提醒过婕妤娘娘,可婕妤娘娘却说她喜欢这香气。”
唐文茵转头,“桃夭,可有此事?”
桃夭却满脸困惑和茫然,大声道:“唐妃娘娘,我家娘娘说这花香能缓轻她的病症,因此每天晚上,娘娘都会让奴婢将夜来香搬进娘娘的寝殿,桑贵人所说之事,奴婢一无所知啊,望娘娘明鉴。”
桃夭忍不住去想,若是桑贵人所言为真,那主子岂不是欺骗了她?可是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的脑子乱哄哄的,一时打起了寒颤。
唐文茵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奉命侍奉林婕妤的太医过来后,解答了这个疑问:“婕妤娘娘有心悸之症,又郁结于心,气血两虚,微臣曾多次提醒娘娘不要讲夜来香放进屋内,可婕妤娘娘……”他不能将责任推卸给林婕妤,只好磕头请罪:“是微臣无能。”
桃夭痛哭流涕,头也磕得砰砰响:“唐妃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刚见到林婕妤那会儿,她就是那个病怏怏的模样,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是主动求死呢?
宫里的人谁没有苦楚,但对外,都表现得光鲜亮丽,唐文茵不知道林婕妤身上发生过什么,也没兴趣去了解她的经历,因而她只是微微一叹,再问:“这夜来香,是从司苑司拿来的吗?”
桃夭立即道:“不是,唐妃娘娘,这些花都是从宫来来的,是恭亲王侧妃给娘娘的。”
不等唐文茵发问,桃夭就将林婕妤与玉烟的关系道来:“恭亲王侧妃算是我家娘娘的表姐,自幼住在林府,同我家娘娘一起长大。”
“奴婢记得,在林府时,最先是恭亲王侧妃给我家娘娘送的夜来香,后来娘娘就喜欢上了……”
桃夭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是悟出了什么。
唐文茵没有作出结论,只是将所有查到的东西记录在册,让白洪涛送到了御前。
若是关乎恭亲王府,她便不好处理了。
但林婕妤的丧事还要办下去。很快,帝王下旨,给林婕妤上谥号“康”,以礼葬入妃陵。
林婕妤的丧仪办得相对很简单,但唐文茵是第一次操办别人的丧事,因而结束后,也满身疲惫。
长清替她揉了揉双肩,“娘娘辛苦了。”
唐文茵不疾不徐地将茶水饮尽,才问:“过两日新人就要进宫了是不是?”
“是。”长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两位贵人入宫之事都是皇后在处理,奴婢听说尚仪局已经选了两位女史送去柔福宫了,想来是要教导两位贵人礼仪规矩的。”
“是吗?”唐文茵轻轻呢喃了一句,语气不带一丝波澜起伏,“永和宫没了主位娘娘,颖嫔位分最高,想来是要交给她来管理了。”
长清见她转移话题,便顺势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桑贵人?”
唐文茵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处置她太简单了,本宫真正要对付的,是皇后和胡修仪。”
长清低声:“咱们不是有蒹葭在吗?”
“还不够。”唐文茵摇头淡声,“如今这些证据还不足够彻底动摇皇后的地位,还差一点……”
姜瑢和沈媛熙的死以及云意的疯,最后的证据都指向的是胡修仪而不是皇后,可这其中,难道一点也没有皇后的参与吗?唐文茵不相信郑初韫这样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