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36)
这些日子,看着陛下既要床前尽孝,又要处理朝政。人都熬的瘦了不少,汪太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汪太后叹道:“母后好多了,皇儿不必担心母后。国事重要,皇儿自个的龙体更重要。母后想明白了,皇嗣一事也非一朝一夕之事,顺其自然吧,母后不会在执拗于此,弄得缠绵病榻,拖累皇儿你啊!”
萧景飏欣慰笑道:“母后,能这般想,儿臣总算安心了。”
汪太后拉住萧景飏的手,语重心长道:“皇儿,后宫要雨露均沾,方才早日开枝散叶。你看,皇后,娴妃,淑妃,还有良妃,各个都是风华正茂,总能为皇家诞下一儿半女的。皇儿,你要多召幸才是。”
原来这三人整整齐齐出现在此,为了是让太后劝自己召幸她们。
顾念着汪太后的身子,萧景飏不想言语决绝,委婉道:“母后,御医都说了,让您老人家放宽心,少忧思。皇嗣的事,儿臣心中有数。假以时日,定会有好消息的。”
颜安如误以为陛下妥协,难掩喜色。
朝华宫。
临近午时,天色又燥热起来。
夏蝉不耐其烦地嘶鸣,惹得人心浮气躁。
江婉莹坐在廊下的栏杆上,翘首以待望着宫门口。
她身穿了一件木槿色的齐胸襦裙,衬得肌如凝脂。单螺髻上的桃花流苏金步摇,随着她的张望摇曳不定。
原本精力不济,听闻要去见何婆婆,自然病好了一半。
因不想让何婆婆看出身子有恙,为她担忧不已。在雪腮上特意涂抹了绯色胭脂,口脂亦挑了往日不常用的艳丽的银朱色。如此盛装倒看不出病色,反倒是妩媚多姿。
她膝上放着一个红木匣子上,匣子里都是金银珠宝。身在宫中用不上这些钱财,打算将这些全部赠与何婆婆。
夏尚仪拿着一件月白色披风,从殿内出来。虽然暑热,到底人病着。她为江婉莹披上,好心宽慰道:“陛下,国事繁忙,许是有要事耽搁了。江才人病还未好,不如回房歇着吧!”
江婉莹略微一思量,也不执拗听劝抱起匣子起身,一言不发回了寝殿内。怎能轻易信萧景飏的话,他一个帝王有的是忙不完的朝廷政事。
她将红木匣子放置枕边,整个人没了精气神,懒洋洋躺到了床榻上。
夏尚仪识趣将殿门关上,好让她安心歇上一会。要不了多久,便到了午膳时分。
夏尚仪方回身,迎面见萧景飏脚下生风,快步行了过来。打了一眼,圣颜冷峻似乎不悦。忙垂首避目,屈膝行礼。
萧景飏到了夏尚仪跟前,压低声调询问:“江才人呢?”
“回陛下,江才人在房内小憩。”夏尚仪伸手推开殿门,回道。
萧景飏没知声,抬腿迈了进去。
江婉莹听见殿门开启的声响,侧首瞥了一眼。
见来人是萧景飏,江婉莹慌忙起身欲迎。
萧景飏比她快上一步,阻拦她行礼,柔声开口:“等急了吧?朕有些事情耽搁了工夫。”
江婉莹摇了摇头,满口善解人意:“陛下当以国事为重。”
萧景飏紧握着她略有发凉的柔荑,抬眼打量她的情绪。那张艳丽的容颜入眼,令他怔了一瞬。
她今日装扮得如此妖娆美丽。
“那,我们出发吧!”萧景飏揽住她的香肩,欲走。
江婉莹原本强颜欢笑的脸,瞬间喜形于色,笑靥如花道:“等下,我有东西要给何婆婆带去。”她挣脱萧景飏回身,去床榻上抱过来珠宝匣子。
萧景飏一眼认出,这个匣子是皇后赏赐她的那个。她这是要将自己的家底,尽数送与何婆婆啊。
可瞧着她眉开眼笑,没有一丝不舍。
萧景飏莫名想讨她的欢心,顺手抢过她手里的匣子,体贴笑道:“你身子未好,莫要受累拿这种沉物件。还有,你送出去多少,回头朕都给你补上。”
江婉莹不敢多想,那些娘娘们只是如今不受宠。受宠时,想必也是这般被萧景飏无微不至相待。
病了一场,她反倒释怀不少。趁着萧景飏对她还有一些迷恋,好好敛些钱财傍身。
于是,她得寸进尺故意道:“陛下要真想补,那就补双份的吧。”
“好。”萧景飏没有迟疑,一口答应。腾出一只手,牵着她往房外行去。
江婉莹心花怒放,忍不住偷乐。如此即便日后失宠,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她跟随萧景飏,上了朝华宫外侯着的马车。趁着自己的身子有恙,肆无忌惮装得十分柔弱,依靠在萧景飏肩头。
萧景飏面有疲色,拥着她闭目养神。
昨夜陪着江婉莹未睡好,今日这早朝废了不少心力。又在太后宫里,碰上那三个难缠的女人。慕娴妃与崔淑妃好打发,最难的是皇后颜安如。
他心如明镜,正是因为颜安如迟迟不孕。颜正霆才生出,让幺女进宫取而代之的想法。
汪太后缠绵病榻,不敢当面忤逆。他被迫应下,今夜到皇后宫中用膳。
许是秋色正浓,兼之是午膳时分。一路上的街巷,并无往日的喧嚣热闹。
萧景飏应当是睡着了,听着气息声略沉。
江婉莹迫不及待想见到何婆婆,轻手轻脚拿开萧景飏揽在她肩头的手。偷偷摸摸离开萧景飏的怀抱,挪到马车轩窗前向外窥探。
想看看,是不是快要到城北的宅子。
马车行在一条人烟稀少的街上。
江婉莹看了一眼日头,分辨起方向。
骄阳正中,一时不易辨别东南西北。
这时,马车转进一条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