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70)
谢怀玉冲他挥手,笑道: “常胜大人,劳您生火烤鱼啦。”
常胜猛地回神,面红耳赤应好。拾起仍在草地扑腾的鱼儿,掏出短匕杀鱼刮鳞。
常胜一只鱼还未处理好,谢怀玉又扔了两条鱼过来。
阿清嫌弃鱼血的腥味,掩着鼻尖犹豫着要不要帮忙处理鱼。
谢怀玉上岸,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匕,到常胜身边打起下手。
阿清见状,则去拾柴生火。
常胜开膛破肚掏鱼的内脏,谢怀玉负责刮鱼鳞。二人配合默契,很快将鱼收拾干净。
阿清负责烤鱼,谢怀玉与长胜到溪边清洗双手。
沾了鱼腥味的手,无论洗了多少遍仍是一股子腥气。
谢怀玉甩着手上的水珠,嘟囔一句:“算了,这味道一时半会洗不掉的。”
常胜听到,默不出声去向自己的马匹前。从马鞍上的包袱里取下装酒的酒囊,折返到谢怀玉身边。
“谢小姐,用桂花酒净手吧,多少能去掉些鱼腥味。”
谢怀玉舒眉展眼赞许道:“这倒是个好法子。”摊开手,等着常胜为她倒酒净手。
被焦阳晒热的桂花酒,挥发出浓郁的清甜。温温的酒水浇在掌心中,登时酒香四溢,弥漫四周。
谢怀玉素来喜欢酿酒更喜饮酒,这次披星戴月的赶路,好几日不曾开怀畅饮。馋得抿动红唇,巴不得痛饮上一口。
她抢过常胜手里的酒囊,忍着抓心挠肺的酒瘾,催道:“来,你也快洗上一洗。”
常胜扭扭捏捏犹豫着不敢伸手,说到底谢怀玉都曾是宫里的娘娘。男女有别不说,更有身份压着呢。
谢怀玉只想常胜尽快净了手,余下的酒水便归她了。
见常胜磨磨蹭蹭,谢怀玉眼疾手快捉住他的手掌,顺势将酒水浇上些许。
谢怀玉的掌心不算滑嫩,带着常年习武的薄茧。说到底是女子,多少有些软和。
常胜慌张拨开谢怀玉的手,涨红了脸结结巴巴道:“我,我自,自个来,来,就行。”
谢怀玉不满批驳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害什么臊啊!”
常胜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辩解的话,闷头由着谢怀玉淋了酒洗了手。
谢怀玉摇了摇酒囊,听着酒声喜滋滋道:“还有一半,正好就着烤鱼喝。”
谢怀玉拎着酒囊,去帮阿清一同烤鱼。
常胜望着谢怀玉潇洒的背影,暗骂自己迂腐不化。人家一个女儿家都能坦坦荡荡,他一个男子汉还不如女子不修小节。
第98章
又过了一日, 辰时方过。
萧景飏下了早朝,回勤政殿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常服锦袍。
郝守信方将一条镶金的鞶带,为萧景飏扣上。
莫峥嵘在外求见, 萧景飏挥手命其进来回话。
郝守信识趣退到殿门外。
莫峥嵘上前近身, 小声奏道:“陛下, 按您的吩咐, 此刻中书令正在宫门外等候。”
“一切可都布置妥当?”萧景飏眼神阴沉, 语气更是冰冷。
莫峥嵘依旧低声:“回陛下,万事俱备, 只待瓮中捉鳖。”
萧景飏诡异一笑: “很好, 出发。”步伐坚定而迅速,大步向前迈出殿门槛。
莫峥嵘紧随其后而出。
郝守信习惯性跟了上去。
“郝公公,你不必去了。”萧景飏撂下话, 头也不回行步如风。
郝守信嘀咕一句:“这是要出宫啊!”不过见惯不怪, 向来陛下出宫只让莫峥嵘与暗卫同行。
少倾,到了宫门口。
宫门外, 侯着一辆气派的马车。
马车轩窗镶嵌的虽不是黄金, 却是金黄色沉甸甸的黄铜。
晨光映在黄铜上, 熠熠生辉媲美黄金。
马车门垂挂着上好的枣色锦缎,风过微微晃动一缕熏香飘散出来。
萧景飏收起眼神中的冰冷, 换上平和的淡然, 踏上马凳进入马车内。
这辆马车是颜正霆府上的,车夫被莫峥嵘赶下。由一名暗卫接替作为车夫, 挥鞭驱动马车。
莫峥嵘随之与一众暗卫上马,分别护在马车的前后左右。
马车内, 颜正霆身着紫色朝服,面带疲色坐在一侧。
正中之位, 自然让出给萧景飏这个皇帝坐。
颜正霆好奇道: “陛下,寻老臣有何事?为何不在早朝上说?”
萧景飏淡笑回道:“并非国事,而是家事,因此还是当面说的好。”
颜正霆念起颜安如曾说过,小女儿颜安霖被陛下不知安置在何处。既然是家事,必定是有关小女儿之事。
不过想起小女儿,余怒未消不悦道:“陛下所说的家事,莫非是有关老臣女儿之事吧?”
萧景飏颔首:“正是,朕觉得还是你们父女,当面详谈的好。”
毕竟是家丑,颜正霆没了往日的张狂,似有感慨道:“如此正和老臣之意,那便有劳陛下带路了。”
萧景飏笑而不语,径直闭目养神起来。
颜正霆近来觉得身子容易疲倦,亦合眼小憩。
郊外河中五艘花船,不远不近错落有致随波逐流。
暄风拂水波光粼粼,无数花瓣飘荡而来。
其中一艘花船上,立着两名头戴帷帽的女子。
粉衫女子是颜安如,碧衫女子则是魏尚宫。
颜安如手里拎着一个装满花瓣的花篮,向水中抛洒花瓣。
一片片落在水面的花瓣,被水浸染后越发娇艳。飘飘摇摇三五结伴,流向未知的前路。
不久撒完花瓣,颜安如将花篮递给魏尚宫。口吻低落道:“再美的花,一旦被人折下,便会枯萎凋零。”
魏尚宫不明所以,担忧小声道:“娘娘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