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191)
宁郡王乖乖听话,回道:“也好。”侧身到苏木身旁,二人行到回廊之下暂时避雨。
苏木的眼神阴郁,仰首观雨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宁郡王站立不安,先是负手而立,后又抱臂而立,惶惶开口:“那个,苏木姑娘,有关陛下的传言,是真是假?”
苏木诧异看向宁郡王,问道:“王爷突然问起这个作何?”
宁郡王垂下手臂,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本王曾答应过亡妻,护两个孩子一世周全。以本王那两个儿子的资质,实在不是最佳的过继人选。如今诚亲王薨逝,他又无子嗣,陛下不会,当真要过继本王的子嗣吧?”
苏木只是听令行事罢了,哪里清楚陛下的龙体是否有恙。不过宁郡王的态度,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苏木往后挪了一步,躲避飞溅而来的雨滴,略有嘲讽道: “人人都向往无上的权利,对其趋之若鹜。王爷当真舍不得儿子,抑或有更大的野心?”
宁郡王听出苏木的嘲讽与质疑,没有丝毫恼怒与惊慌,反倒耐心解释道:“本王的先父当年便是保持中立,才未受梁王谋反一案的殃及。本王只是个郡王,无才无德,人贵在自知。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好生养育两个儿子长大,别无他想。”
苏木半信半疑,笑道:“苏木只是一枚棋子,落子何处,全凭陛下心意。王爷还是死心吧,在苏木这里是套不出话来的。”
宁郡王依旧好性子,追问:“姑娘的本名是何?”
苏木斩钉截铁:“无可奉告。”
宁郡王眼见没有问出一丝一毫的消息,将纸伞塞给苏木。不顾风雨,扬长离去。
苏木望着手里的纸伞,若有所思的样子,喃喃自语:“我的名字是……”
一个闷雷乍起,苏木神色一震,目光含恨咬牙切齿低低道:“崔文行,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她撑开纸伞,步履坚定去往厢房。
宁郡王在屏风后宽下湿衣,露出健硕的后背。
有人叩门,相问:“父王,您在吗?”
宁郡王听出是幼子的声音,扯着嗓子应道:“你不在房里歇着,不怕淋了雨加重风寒。”
房门外有一大一小的人。大的十七八岁,是小世子奴仆。奴仆健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胖乎乎的小世子自作主张推开房门,从奴仆手里接过食盒单独入内。
宁郡王换上一件干爽的雪缎寝衣,从屏风后出来。
小世子急忙从食盒里,捧出一碗姜汤,憨厚讨好道:“父王,近来多雨,孩儿怕父王如孩儿一般受了风寒,特意为您送来一碗姜汤驱寒。”
宁郡王喜眉笑眼,接过来夸道:“臭小子,都知道心疼老子了,孺子可教也。”话毕,十分豪爽将一碗姜汤尽数灌下。
恰逢,苏木到了房门前。
小世子奔到房门外,欢喜唤道: “苏姐姐,也快来用一碗姜汤驱驱寒。”拽着苏木进入房内。
苏木对于方才宁郡王的试探,仍心有芥蒂。打算收拾一下,今日起搬到书房去住。
她避开宁郡王,对小世子哄道:“世子有心了,姐姐待会再喝不迟。”
小世子不依,央求道:“姐姐的衣衫都湿了,还是快些喝了吧!”捧着汤碗,递到苏木面前。
宁郡王看出苏木不愿,呵斥道:“苏姐姐不愿喝就不喝,你小子快些回房歇着吧!”
小世子委屈,捧着碗立时哭了出来:“哥哥说的对,苏姐姐根本不喜欢父王,更不喜欢我们。”
苏木接过汤碗,安抚道:“世子不哭,苏姐姐没有不喜欢世子,姐姐这就喝了姜汤。”
小世子噙着泪,眼眸里亮晶晶,童真问道:“那苏姐姐喜不喜欢,我父王啊?”
这话问的,苏木与宁郡王面上尴尬。苏木急忙撇开脸,饮起了姜汤。
宁郡王脾气急,又凶巴巴道:“你这个臭小子,整日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滚回自己房里去。”上手,推搡了一下小世子。
吓得小世子哇的一声嚎了出来,扑进了苏木怀里躲着。
苏木只喝了一半的姜汤,其余被小世子撞得洒了一身。
苏木一手护着小世子,一手将姜汤搁置到桌面上,有些气恼道:“王爷为何总是发怒,有话不能好好与孩子说。”
宁郡王被苏木急赤白脸的样子怵到,痴痴呆呆望着苏木。他的亡妻在世时,亦是这般时常训诫他。
苏木弯腰拉着小世子的手,温言软语对其道:“小世子莫要哭了,王爷只是爱子心切,担忧世子的风寒未好。想要你回房,好生歇着养病。”
小世子止了哭声,怯生生看向宁郡王。宁郡王回神,配合着好声好气道:“乖儿子,是父王态度不好,你快回房歇着吧!”
小世子抹干眼泪,瞅了瞅宁郡王,又看了一眼苏木,一面欢呼,一面跑到门外:“哥哥说的对,父王果然喜欢苏姐姐。”
门外那个奴仆迅速撑开伞,陪着小世子离去。
宁郡王不免再次尴尬,解释道:“小孩子家家胡言乱语,苏姑娘莫要见怪。”
苏木的衣衫前襟被姜汤打湿,湿乎着甚是不舒服,回道:“这是自然,劳请王爷到房外回避,苏木想要更衣。”
宁郡王抓耳挠腮,顺从出去将房门一并关上。
苏木从衣匣里取了干净的衣物,去了屏风后。
地上散落着宁郡王湿透的衣衫。腹诽着这个莽夫并非笨头笨脑,看上去粗枝大叶实则大智若愚。
苏木宽衣解带,屏风上若隐若现映出曼妙的身姿。
一件绯色心衣,便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也不知为何,全身发软无力。四肢百骸如遇火炽,烫得她双腿一软,支撑不住瘫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