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1)
“江婉莹……”萧景飏咬牙切齿地喊,试图恐吓让对方知难而退。
江婉莹不喜欢萧景飏如此叫她,伸手捂住萧景飏的嘴,撒娇道:“家父在世时,唤我阿莹,从今往后,公子也可唤我阿莹。”
萧景飏气得身子颤抖,伸手去抓捂在他嘴上的手。
此时,江婉莹的两只手,都被萧景飏死死攥在手里。
恰逢,乔大人奉来两碗粥,交与张文孝送入。
张文孝两只脚,已经迈入门内。瞧见陛下拉着美人的手,似乎正在与美人调情一般。
张文孝尴尬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江婉莹玩够了,正愁没法脱身。看见张文孝奉膳进来,欢天喜地笑道:“张大人,来了。”
萧景飏闻见,迅速松了手。
江婉莹顺势起身,往门口走去,又笑道:“景公子,嫌妾身笨手笨脚,伺候得不周到,劳请大人,另外找人照顾景公子吧!”
萧景飏右手用力握拳,发泄恼火。这个女人说得如此潇洒,戏弄了自己就想拍拍屁股走人。她倒是想得美,他岂能让她如意。
张文孝方应了声:“也好。”
萧景飏装腔作势,夸道:“张大人,不用了。江姑娘伺候得事无巨细,我十分满意。不劳烦旁人,就江姑娘便好。”
张文孝眼珠飞转,看看陛下,又看看江婉莹。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江姑娘不愿伺候。可金口玉言,他可得罪不起。或许,这个江姑娘在与陛下玩欲擒故纵那套。
于是,张文孝将放着清粥的托盘,塞给江婉莹。假模假式训道:“江姑娘身为景公子的侍婢,理应伺候,难不成,江姑娘是主子不成?”
江婉莹无言以对,毕竟在外人眼中她如今的身份是萧景飏的侍女。
张文孝心机又道:“景公子,好生休养,本官与乔大人还有要事处理,不便打扰了。”
张文孝干脆利索退到门外,甚至贴心将门关上。暗自窃喜,自己所做定会让龙心大悦。
江婉莹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心生不妙,骂自己胆大包天。
虽不知道这个景公子是何来历,但她眼明心亮看得出那个张文孝对其十分恭敬。便好似这个景公子,是张文孝的上官似的。
能比户部侍郎的官大的人,没几个啊。景公子如此年轻,不可能凭借功名一飞冲天位极人臣。
有此想法,江婉莹心慌意乱。难道自己招惹上的是个什么大人物,以景公子的年纪,正好符合皇室宗亲这一项。说不定他是王爷,或许是世子呢。
她依稀记得,当今皇室的男子是“景”字辈。
讨好他
怕他作何,这个景公子眼下受伤在身。与瞎子无异,还能吃了自己不成。
江婉莹自我宽解,壮着胆子回身。先将托盘放在桌案上,而后去向床榻前。
“景公子,我扶您,过去用膳吧?”
江婉莹猜此刻自己的脸上,必然堆满了谄媚。一边瞧不起自己,一边宽慰自己。若真是个王爷,她也吃罪不起啊。还是做小伏低,夹着尾巴做人吧。
冰块融化的差不多,萧景飏一把将湿透了巾帕,从眼上拽下来。
双目依旧红肿,眼中阵阵刺痛。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更让他痛楚加倍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萧景飏闭着眼眸,撑坐起身,拍了拍床边命道:“你,端过来喂我。”
江婉莹有眼力劲,忙将软枕撑在萧景飏背后,温顺应声:“好,公子稍等。”
江婉莹去端过来一碗清粥,这碗粥里的米粒,可要比她今日午膳用得,浓稠得多。
这般区别对待,江婉莹更加确定,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是天家贵胄。
江婉莹再不敢造次,畏手畏脚极其小心喂起萧景飏喝粥。
折腾这一日,萧景飏早已是饥肠辘辘。甚是配合,一口一口安分地喝粥。
江婉莹闻着清粥的香甜,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噜作响。
整得江婉莹面上无光,甚是尴尬。手上不由加快动作,很快将一碗粥喂完。
“公子,要再用一碗吗?”江婉莹已然起身,去端另一碗。
萧景飏方才听见她的肚子叫,不动声色继续用粥。其实早想好,将另一碗让与江婉莹喝。毕竟当初决定微服私访来林州,是做好与民同苦的打算。
萧景飏摆摆手,故作冷淡道:“我饱了,那碗,你随意吧。”
江婉莹眉开眼笑,嘴上一本正经谢道:“多谢公子。”实则内心乐开了花,她就知道这个景公子心肠不坏。
反正对方看不见,她肆无忌惮坐到桌前,津津有味地慢慢品尝这碗清粥。
还感慨,可惜了没有今早的猪肉脯相配,不然能更美味。
这眼睛看不见了,耳力反倒极佳。
萧景飏听见她发出满足的感叹,方才对她的不满烟消云散。她如此知足常乐,实属难得可贵。
他生在皇家,自小见多了利欲熏心与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个江婉莹不论是不是元家派来的,此刻他更倾向于江婉莹是迫不得已。
她眼神里对自己的虚与委蛇做不得假,更像是拼命想要活下去的本能反应。
江婉莹吃得一干二净,满足回眸看向萧景飏。发觉对方嘴角似有笑意,好奇询问:“公子,你在笑什么?”
萧景飏故意取笑道:“江姑娘的饭量至少得两碗,这碗粥怕是不够你塞牙缝吧。”
江婉莹被他取笑也不恼怒,且不说顾忌着对方的真实真份。再则,退一万步说,就算景公子不是皇室之人,也是个有钱的主。她还没蠢到,得罪自己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