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27)
她懒懒道:“我想小憩一会。”
正好萧景飏昨夜也未睡好,也打算闭目养神,应道:“好,休息好了方有精力。”
江婉莹听着口气有些轻佻,似乎藏着什么坏。也无暇多想,依偎在怀睡了过去。
白日刺目,江婉莹拧着娥眉,微微睁眼。
萧景飏抱着她,下了马车。
朱红映目,她眨了眨眸子,看清了朱红为何物。
那私宅正门张灯结彩,布置得似一副主家大喜一般。
何婆婆一袭喜庆的枣红色衣裙,满眼带笑迎了过来。
江婉莹终是在人前,多有不便,她挣扎着慌道:“快放我下来。”
萧景飏放下她,江婉莹顾不得与何婆婆客套。满心惦记着自己的钱财,脱口慌道:“我的东西呢?”
萧景飏私以为那些东西,与上次一样是江婉莹备下送与何婆婆的,伸手指了指马车,笑道:“放心丢不了。”
“莹儿。”何婆婆迎过来,唤了一声。
江婉莹顾不得回应,回身冲回马车上。
包袱与匣子仍在方才的地方,看样子萧景飏应该没动过。
她背上包袱抱起匣子,慢悠悠下了马车。搜肠刮肚想着说辞,该如何解释自己怪异的举动。
哪知,她一下马车。何婆婆拉上她,催道:“快随祖母去梳妆打扮一下。”
江婉莹不明所以,懵懵瞄了一眼笑意绵绵的萧景飏。见他不阻止,暗自庆幸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避开萧景飏的眼神,特意与何婆婆嘘寒问暖,往私宅里进。
私宅内,处处挂红贴喜。
江婉莹好奇道:“祖母,这私宅是有什么喜事吗?”
何婆婆挽着她往后院去,乐呵呵回道:“这是成婚,你看不出来啊?”
“成婚?何人要在此处成婚?”江婉莹四下环顾,当真是无一遗漏满是喜色。
何婆婆抿嘴笑道:“傻孩子,还能是谁?”
今日是汪祺与颜安霖成婚之日,颜安霖曾在此出住过。或许这些大户人家,不缺钱财铺张连带此处布置罢了。
江婉莹鬼鬼祟祟回首,萧景飏并未跟过来。神秘兮兮对何婆婆,低声道:“祖母,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何事?”
江婉莹十分谨慎: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回房再说。”
何婆婆没有多说什么,将她带去了东厢房。
到了门口,江婉莹诧异道:“祖母,何时搬来此处住的?”
东厢房一向是主家所居,何婆婆之前一直住在北院的客房。
何婆婆笑而不语,推开了房门。
房内一片红艳,红烛、朱帐,更有双喜高挂。正对门口的膳桌上,摆放着四盘寓意“早生贵子”的干果。江婉莹再迟钝,也想得到这是成婚所用的洞房。
“这是何意?”江婉莹看向何婆婆,寻求答案。
何婆婆赞道:“陛下,对你是真好。这是陛下特意备下的,说是今日是你生辰,要与你拜堂成亲。”
江婉莹怔住,愣在原地。
若是从前萧景飏一国之君如此对她,她定然感激涕零。如今她下定决心离开,分开在即而他这般相对,令她热泪盈眶不免有几分动摇。
何婆婆自认江婉莹因感动而落泪,跟着感慨道:“大喜之日,该笑才对。”掏出手帕,为她拭泪。
江婉莹回神,吸了口气,稳住心慌意乱,哽咽道:“祖母,关上房门,我有要事相商。”
何婆婆关上房门,走到床榻前端起一方朱红色托盘。托盘上整齐摆放着,一套女子的婚服与凤冠。
何婆婆自顾自,欢声解释道:“这是陛下前几日命人送来的,说是宫里的尚仪局,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做成的婚服。”
江婉莹再次动容,眼圈发红泪珠打转。原以为萧景飏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一直放在心上。
她将匣子与包袱放置桌面上,探出微微发抖的玉手去摸那件嫁衣。
这件嫁衣是云锦织金,花样竟然是皇后方能用的凤穿牡丹。
朵朵金牡丹富丽堂皇,金凤更是栩栩如生。凤冠则是九凤衔珠,每个凤凰口中含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红宝石。
这可都是皇后才有资格穿的。
江婉莹半喜半忧,喜是萧景荣如此待她。忧是,终有一日有了新人忘旧人。
皇后是他的发妻,不也被他冷待。还有如花似玉娴妃与如今的崔美人,皆是摆在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何婆婆没心没肺打趣道:“你这是高兴过了头,莫再哭了,新娘子哭肿了眼,新郎官该心疼了。”伸手便要为江婉莹宽衣,催道:“快更上喜服,切莫误了吉时。”
江婉莹抓住何婆婆的手制止,严肃道:“祖母,求你帮我。”说话间,她屈膝跪地。
何婆婆被吓到,扶她起身,错愕道:“你今日这是怎地了?瞧着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江婉莹唉声叹气道:“祖母,难道没听说皇后娘娘遇喜一事?”
满京城的街头巷尾早已传遍,何婆婆自然知晓。
何婆婆以为她是担忧何时能有皇嗣,宽慰道:“你也别太心急,你如今年轻,陛下身强体壮,对你又宠爱有加,遇喜是迟早之事。”
江婉莹眼见何婆婆误会,索性直言挑明。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打开珠宝匣子,郑重道:“这是我所有的家当,足够我与祖母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何婆婆审视一圈匣子,里面堆满了金银首饰与厚厚一沓银票。又听了这话,登时如梦方醒,惊愕道:“你,你莫非想要私逃?”
见江婉莹颔首,何婆婆双腿一软,跌坐在凳子上,惶恐不安道:“他可是皇帝,私逃,那可是会被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