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39)
宁郡王撑伞而入,脚步似乎很急。青石板上布满苔藓,稍不留神便脚下打滑。
宁郡王踉跄一下,为避免摔倒在地。电火石光间,将纸伞当做支撑抵在地面稳住了身躯。
可惜纸伞受不住突如其来之力,咔嚓一声从中间折断。
细密的雨水立时打湿肩头,宁郡王狼狈举起损坏的纸伞,小心翼翼往廊下行去。
江木槿忍不住噗嗤一声,咯咯娇笑出声。
宁郡王循声望去,见江木槿立在窗前。他嫌少见她穿的如此素净,与素日的妩媚妖娆不同。今日的她分外清丽婉约,宛若雨中盛开的百合花。
宁郡王痴痴凝望,呆呆杵在原地与之隔窗遥望。
江木槿半嗔半喜催道:“呆子,还不快进来。”
宁郡王回过神,憨憨应好,跨着大步到了廊下。
他将纸伞随意放置脚边,理了理衣衫,端着一本正经作揖道:“木槿姑娘,本王,不,我今日前来是为求娶。”
江木槿离开窗前,本是迫切到门后欲开门。闻见求娶二字,缩回了开门的手,心慌意乱道:“求娶?你这是何意?”
宁郡王保持作揖,一板一眼回道:“方才我已向陛下求旨,若木槿姑娘愿意下嫁,陛下定会做主指婚。”
下嫁?即便她未家道中落,嫁入郡王府那也是高嫁。那日她分明说得清楚,不愿被困在深宅后院中。
宁郡王这是在,逼迫她做出决定。
门后静寂无声,久久无人回应。
细雨陡然间稠密,噼里啪啦从屋檐淌下。
嘈杂的雨声一时犹如烈火,煎熬着二人的心。隔门相望,既见未见。
宁郡王僵硬直起腰身,他似乎明白了她的答案。她若愿嫁,当欢喜应声。而今噤声不语,显而易见是不愿。
宁郡王难受苦笑道:“是本王唐突了,打扰了,告辞。”他晃晃悠悠回身,全然忘记那把断掉的纸伞,就此将它遗弃在那。
他失魂落魄踏进雨幕中,雨淋风打顷刻间衣衫湿透。脚下千斤重,如同刀尖行走般心如刀绞。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准备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到头来,终是自作多情。
房门突然开启,江木槿从房内奔出来。不顾风雨追赶而上,一把拉住宁郡王的手腕,心急道:“随我入房避雨。”
宁郡王不肯,口吻赌气拒绝:“请木槿姑娘自重。”说着一把甩脱江木槿的手,闷头气哄哄固执向前行去。
雨水浇湿江木槿身上的薄纱衣裙,尽显玲珑有致的身段。眼看宁郡王负气即将到院门口,她嘲讽喊道:“你我本就是陌路人,王爷,就此别过。”
江木槿苦笑回身,与其背道而驰返回房门口。
宁郡王伸手去开院门,终是不甘心折返冲回到廊下。
江木槿一只脚已然迈过门槛,宁郡王在她身后吼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当真只是逢场作戏,没有一丝情意?”
秋凉湿身,身子忍不住发抖。江木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抬起另一只脚跨进门内。
换身干爽的衣衫,才是当务之急。
宁郡王僵立在门口,她连句话都不回复,究竟是何事?他最不擅长猜测人心,何况是海底针般的女子心思。
他向来直来直去,想要清清楚楚要她一句话,也好彻底死心。壮胆跟了进去,嚷嚷道:“今日我要你一句实话,若你对我没有一丝心动,我萧景荣绝不会再来烦扰你。”
江木槿在屏风后褪着湿衣,默声不语。她方才不是说过了,这个呆子为何还要苦苦纠缠。惹得她心绪不宁,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究狠不下心,唯恐他淋雨受寒。出声劝道:“王爷仔细别受风寒了。”
宁郡王误以为这是江木槿的回答,这是在意他心中有他。方才憋着的一股闷气散去,喜上眉梢自以为是傻笑道:“你是喜欢我的。”
江木槿取过干爽的寝衣更上,无可奈何叹道:“是有些喜欢,不过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从屏风后出来,手里拿了一条布巾。走近他身旁,往前一递好声好气道:“王爷还是先擦擦吧。”
宁郡王抬手,却没有接布巾。而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拽进怀里,低三下四求道:“可我非你不可,求你为我留下可好?”
江木槿的心头一软,那双祈求的目光,仿若烈火灼身,几欲将她心中的冰墙融化。她恍惚以口封口,堵住似要欲言的唇。
宁郡王更加认定江木槿是在妥协,将人横抱起去向床榻。
月白色的幔帐垂落,一件件湿衣被抛出。
屋外冷雨绵绵,屋内暖帐春~情。
第130章
皇城司。
元晟到时, 他父亲元默正与陛下商议着什么。
陛下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半分瞧不出因江婉莹失踪而焦虑不安。
元晟得到召见,入堂行了礼。
父亲元默便退安, 自行离开。
“陛下, 召臣来不知所谓何事?”
萧景飏取出一张布兵舆图, 铺在长案上, 招呼元晟过来:“元将军, 你过来看一下。”
元晟走近,定要看向舆图, 揣测问道:“陛下这是要出兵?”
萧景飏倒也不烦着, 颔首道:“没错,朕打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从这里派兵过去与俞百川汇合, 前后夹击一举攻下西昌国。”
元晟见陛下落指处在“幽城”, 慎之又慎回道:“陛下,幽城只有一万守兵。若是全数被调去攻打西昌国南境, 倘使北梧国反水, 幽城无兵抵挡, 势必会被北梧国侵占。”
萧景飏蹙眉沉思,元晟所言他并非未想到。只是兵马行, 必然粮草先行。从其他地方调兵过去, 千里迢迢奔袭过去。一是耽搁时日,二是人困马乏不说又耗费粮草。唯有幽城之兵距离最近, 却是险棋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