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48)
兰凝霜咬紧牙关,忍着皮肉之痛不屈不挠,呛道:“不想陛下竟是昏君,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对臣子的妻子滥用私刑。若被天下人知晓,也不怕盛梁沦为诸国的笑柄。”
这般说辞本是想向萧景飏施压,妄想对方可有所忌惮,不再对她用刑。
哪知彻底激怒了萧景飏,讥讽道:“臣子之妻?你与慕晚成之事,可曾想过你是人妻?”
莫峥嵘一使眼色,第二鞭落下。
兰凝霜被鞭力推倒在地,腹间登时传来一阵绞痛。
她的面色煞白,双手死死握拳。忍得双目通红,额上淌下一片冷汗。皇帝知道了她与慕晚成之事,那元晟可曾知晓?
思前想后,元晟近日之举并无异常。或许,元晟尚不知晓。心存侥幸,兰凝霜捂着腹部想要爬起来。
侯府正门,刘管家一早领着两名家丁出去采买。发觉府门紧闭,甚是奇怪。正欲叩门,身后传来元晟的声音:“刘管家。”
刘管家垂下手臂,转而迎到元晟身前,恭恭敬敬道:“小侯爷,有何吩咐?”
元晟拉着刘管家到镇门石狮旁的角落里,附耳过去吩咐道:“劳刘管家挑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亲自带人速速回远洲祖宅。”
刘管家满腹疑惑,好端端的为何要他回远洲祖宅。他张口欲言,元晟又急急道:“莹丫头在花奴手里,我担心花奴对她不利,劳刘管家亲行亲为,将人护送回远洲祖宅。”
刘管家大惊失色,京城人人皆知江婉莹如今是陛下的女人。人为何在花奴手里,又为何要送到远洲祖宅去。
元晟深知对方疑问重重,心急如焚道:“事情因果暂时不能相告,权当元晟求刘伯了。”放低姿态,拱手向刘管家作揖。
刘管家被一声“刘伯”唤得心头一软,感慨应道:“此事侯爷可知晓?”
元晟摇首回道:“来不及了,若是晚了,莹丫头怕是会出事,求刘伯,速速动身上路。”
想到花奴的身份,刘管家误以为江婉莹是被花奴挟持,以此威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刘管家不敢耽搁,赶忙答应下来:“老奴这便回府收拾一下,随即动身。”
元晟喜上门梢,除了刘管家旁人他还真信不过。
二人并肩而行到府门口,刘管家拉响门环,喊道:“小侯爷回来了,还不快开门。”
正门后无人应答,不过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门。
出来一名墨色铠甲的男子,元晟认出是墨甲暗卫,心生不妙。
“元将军,陛下正在府上,请元将军速速前去见驾。”
元晟与刘管家神色陡变,他以为是莫峥嵘查到自己头上。不想竟是御驾亲临,难道这么快江婉莹之事便瞒不住了。
事到如今,再无回头路。
元晟心一横,冲刘管家使了使眼色,意在说按计划行事。
元晟迈进大门,顺手将正门关闭。刘管家会意,命两个家丁将采买东西放置府门一侧。
他乘上方才出行采买的马车,那两个家丁一人赶马,一人翻身上了马背。
“快,出城去。”刘管家一声令下,车轮飞转向前。
皇城司,牢狱中。
崔远之拍打着牢门哭嚎着,骂道:“苏木,你这个贱人,你回来,不准走。”
阴暗的过道里,一抹曼妙的身影稳步离开。
崔远之闹得要见江木槿,她便如他所愿来此一见。
只不过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木槿承认接近崔远之是为了寻仇。崔远之便如失心疯一样,破口大骂不止。
江木槿懒得理会,漫步离开。
出了牢狱,白日清亮,照得人神清气爽。将方才牢狱里的阴霾,驱逐无踪。
秋风凉爽,撩动朱红色的衣摆。
江木槿发髻半挽,一顶红玉小冠固发。身上一袭朱红色的对襟长袍,身段高挑更有一股侠骨做派。
这时才看清,她的一手握着一柄长剑,一手拎着一个檀色包袱。
江木槿轻车熟路出了皇城司的大门,跨上一匹骏马纵马而行。
昨日与宁郡王一度春宵,于她来说再无遗憾。一早打发宁郡王回府,便下定决心就此离开。此时不走,唯恐被宁郡王缠上。届时,怕自己动了恻隐之心脱身不得。
马蹄奔腾,直奔城门而去。
流云聚拢,似有染色化为乌云。
元晟匆忙而至,入眼是伏倒在地的兰凝霜。
萧景飏并未再让人鞭刑,只是兰凝霜腹痛难忍起身不得。
元晟毫不遮掩对兰凝霜的厌恶,作揖拜道:“臣,元晟拜见陛下。”
元晟的到来,对于兰凝霜而言简直是天降救星。她立即娇弱,可怜兮兮喊道:“夫君救我啊!”
元晟置之不理,反倒行到萧景飏跟前,一脸严肃道:“陛下,臣有事请奏,请陛下移步。”
萧景飏满心只有江婉莹之事,不耐烦道:“待朕审问完,再说不迟。”
元晟直截了当道:“事关江美人之事。”
萧景飏错愕,顾不上猜测,急问道:“你有她的消息?”
见元晟颔首,萧景飏神惊色变,急忙起身向书房行去,元晟紧随其后而入。
兰凝霜难以置信,元晟竟对她视而不见。挣扎起身,想要追上去,却被一群暗卫团团围住。
书房内,萧景飏迫不及待追问道:“快说,悦妃身在何处?”
悦妃?陛下竟然封她为妃了。
元晟胡思乱想一夕,将身上的包袱递到萧景飏面前,如是回道:“悦妃娘娘走了,这是她留与陛下的手信。”
原本打算利用父亲元默刑部尚书的便利,寻一个身量与江婉莹差不服的死囚,做成江婉莹遇刺身亡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