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286)
汪宁与侯有范不知所踪,连同宁郡王与江木槿亦不在。
常胜命人将何婆婆带走,江婉莹深知这是要拿何婆婆的命威胁自己。
“请娘娘稍后,人一会便到。”
常胜说的客气,江婉莹听得心惊肉跳。闷嗯一声,躲回了西厢房内。
屋外,突然间乌云密布。
整个房内一瞬变得黑压压的,狂风大作吹得朱窗乱颤。
顷刻之间,雨水淅沥落下。
雨声聒噪,噼里啪啦吵扰。
砰的一声,疾风撞开房门。
潮湿的雨气携风闯入,扑面而来撩动她的青丝。
她愣愣抬首,想要起身去关房门。
剎那间,身躯僵立不动,直勾勾望向门外。
门外院中,立着一个撑伞之人。
月白衣衫孤清冷傲,那把茶白色油纸伞亦散发着冷漠。
“萧景飏。”江婉莹无声在心中低唤,只觉得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忧。
第140章
风雨猛烈, 那把纸伞有些承受不住摧残。被狂风扯破一角,暴雨一夕间湿了萧景飏的肩头。
二人便这般相对而望,谁也没有迈出一步。
江婉莹掐着手背, 隐忍着即将泪满而淌。
当初分别时, 最后一面的场景浮现。那时二人朱红喜服在身, 曾是多么恩爱。
萧景飏亦没好到哪里去, 心中备受煎熬。明明近在咫尺, 却不知如何面对她。
她的一走了之,还有她与元晟的两情相悦, 都让他嫉妒发狂。恍惚间, 似乎觉得二人或许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
正如萧景飏之前所下的决心,即便是个空壳他也要。是折磨抑或宠爱,日后全凭他自己的心意。
江婉莹眼见他衣衫渐湿, 不由自主心疼起来。终究是她胆大妄为, 竟敢逃离天子的身边。念起何婆婆等人的安危,也不受控制想要靠近他。哪怕是低三下四的跪求, 总之她不可任性而为。
江婉莹心随身动, 缓缓抬起步子, 走得极慢,踏入漫天雨幕中。
风雨无情, 倾盆大雨浇透了她的衣衫。
江婉莹红着眼眶, 走近萧景飏面前,屈膝跪下, 颤声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万万岁。”
萧景飏被她此举弄得不知所措,怔了一瞬, 方才低首俯视向她。
眼见她衣衫尽湿,贴着曼妙身躯,含着倔强仰视于他。猩红的眼眶中似有泪水滑落,只是混着雨水分辨不清。
江婉莹俯下身子磕头,几近哀求道: “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陛下放过何婆婆等人的性命。”
以萧景飏的聪慧,应该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是威胁,与之谈判。若这些人有事,她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萧景飏自然听懂,腾起一股子恼火。气得他咬牙切齿,弯腰探手捏住她的下巴,恨恨道:“好一张我见犹怜的脸。”陡然间,眼神厌恶又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谈判?不要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朕,朕不会再受你的蒙骗。”
果然,萧景飏如今恨极了她。捏她下巴的手劲甚大,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看来这般行不通。
江婉莹心一横,抱住萧景飏的双腿,继续示弱加逼迫道:“若是陛下想要我的命,方能解恨,那便动手吧!”
雨水冲刷得双目生疼,江婉莹顺势闭上了双眼,仿若视死如归。
这无意越发刺痛萧景飏,误以为江婉莹宁死,也不愿随他回宫。
萧景飏气急败坏扔了纸伞,任由雨水将纸伞掀翻到角落里。
他一把拽起江婉莹,将她往房内拖去。
也不知是湿衣身冷,还是心生恐惧。江婉莹打着冷颤,半分不敢反抗由着他将她推入房内。
二人衣衫湿透,狼狈至极。
萧景飏憋在心中的怨气,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出,将她抵在门扇上,怒吼道:“为什么要骗朕?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元晟?朕究竟哪一点不如他?”
等等,他这是误会了什么?她何时说过,对元晟情有独钟。
江婉莹抿动发白的唇瓣,小心翼翼回道:“没有,我心中从未有过元晟。”
“事到如今,你还敢睁眼说瞎话,诓骗朕。”萧景飏揪着她的前襟手背,青筋暴起发出骨骼咯吱声。
江婉莹委屈至极,委屈哭喊道:“我说没有,便是没有,我心中没有过元晟。是陛下,从始至终,没有信过我所言。”
那双潋滟秋瞳中布满悲伤,泪珠一滴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不知为何泪珠烫如沸水,烫得他的青筋抽搐两下。
萧景飏面露颓然,突然之间松了手。
江婉莹的双腿发软,没了支撑力慢慢滑坐到地面。她习惯性抱住双腿,将整个身子缩卷起来。头伏在膝上,呜呜咽咽哭道:“陛下来此?就为了问我这些?”
萧景飏居高临下凝着她,终究他还是抵不过心软,已然开始心疼起她。可一想到今日若是他退让,岂非日后被这个小女子牵着鼻子走。
萧景飏板着脸故作冷漠,启齿说着绝情之话:“朕,亲自来捉你回宫。余生,朕会日日以折磨于你为乐。”
江婉莹闻言,哭得更凶。果不其然,什么封后,不过是要名正言顺折磨于她。
萧景飏一向听不得她哭,搅得他心神不宁,险些想要安抚于她。又实在是想要贴近她,寻了个拙劣的理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命道:“过来,替朕宽去湿衣。”
江婉莹慢慢收了收哭声,咬紧牙关止住哭声。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以及何婆婆等人的性命,她不得不妥协。
她抓住门框借力,颤颤巍巍爬起来,行到了萧景飏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