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304)
萧景飏算着日子,暗自腹诽:“不足月余,难道是她醉酒那次?”
萧景飏收起喜色,严肃道:“这话,你可有对皇后言明?”
言御医回道:“回陛下,臣并未告知皇后娘娘这些,只说娘娘是肝火旺盛。”
“很好。”萧景飏夸奖一句,想起正事又道:“明日你到元侯府为元侯爷诊脉,看他真病还是装病。”
倘使当真时日不多,元晟迟早是要回京奔丧的。没必要为了将死之人,与元晟种下新的仇怨。
当初萧景飏大可杀了元晟,可总觉得杀了他未免太便宜对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要元晟,余生为当初种下的苦果受尽折磨。
萧景飏问了诸多有关女子有孕的注意事宜,这才挥退言御医。命人为其更衣,动身赶往朝华宫。
朝华宫,寝宫。
屏风后烟雾缭绕,浓郁的花香弥漫开来。
江婉莹舒舒服服靠在浴桶中泡澡,双手把玩着玫瑰花瓣。娥眉微拧,有些郁郁不乐。
她煎熬着不肯出朝华宫半步,不是不愿去见萧景飏。而是怕适得其反,期盼着萧景飏早日放下心中的芥蒂。
殿外,萧景飏步履匆匆而至。与从前一般不让人传呼升殿声张,待张阿斓等人发觉人已到了殿门口。
萧景飏嘘了一声,挥挥手示意。张阿斓会意,领着其余宫人悄声退到院中侯着。
江婉莹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张阿斓,懒散命道:“阿澜,扶本宫出浴吧!”
萧景飏关了房门,循声望去。屏风上若隐若现,映出美人入浴的香艳。
萧景飏没有应声,径直走上前。取过衣桁上搭着的布巾,来到江婉莹背后。
江婉莹心中郁结,难免心不在焉。瞥见有人影过来,便自顾自从浴桶中起身。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从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上滑落。
萧景飏目不转睛欣赏着美人出浴,几滴水珠从平坦的腹间坠下。
萧景飏垂眸盯紧腹间,一想到这里或许孕育着二人的骨血,便觉得欣喜难耐。
江婉莹仍然昏头昏脑,抬手习惯性去搭人手腕。
平常皆是被人伺候,萧景飏不明白她的意图。只知她想出来,便将布巾披在她后背上,一气呵成将人抱出了浴桶。
江婉莹被措不及防搂抱,惊得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
殿外的宫人听见动静,郝守信训斥道:“非礼勿听。”
宫人们纷纷不约而同垂首更低,唯有张阿斓两个近身的宫女垂头偷笑,以为是陛下与娘娘的闺房之乐。
“你,你,不,是,陛下……”江婉莹语无伦次,震惊萧景飏的到来。
萧景飏憋着笑,刻意反问道:“怎么,不欢迎朕来?”
江婉莹被他抱在怀里,她身上残留的水珠,濡湿了对方的衣衫。
江婉莹瞟了一眼冷峻的容颜,不由自主地垂眸避开。该委屈是她才对,他这口气倒像是兴师问罪。介怀如今对方的冷淡,唯恐不知何故便会不欢而散。
不过萧景飏能来,她确实欢喜,便娇软回道:“陛下能来,我甚是欢喜。”
萧景飏唇角扬起,也不搭话。念起言御医的嘱咐,将人小心翼翼放到床榻上。又起身去取来新的布巾,为她擦拭湿发。
他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让江婉莹错觉,似乎一切回到从前那般,他对她温柔以待。
贪婪着这份久违的柔情,生怕是黄粱一梦。江婉莹一声不吭,生怕打破这份温情。
萧景飏细细将她的一头秀发擦干,将用过的布巾随意丢到一旁的案几上。探手将宫人提前备好的藤紫色菱纱寝衣,想要为她更上。
江婉莹想到太后的旨意,他既来了,今夜得想法让他留宿在此。心随身动,猛地扑进萧景飏怀里,央求道:“陛下,今夜能留下来吗?”
萧景飏本就打算今夜陪着她,毫不犹豫应道:“好。”
江婉莹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抬眸不可思议望向他。
“先更衣吧!”萧景飏将寝衣往她身上披。
江婉莹的玉容咻的一下发烫,他既然留下,必然要侍寝。反正最后要宽衣解带,她摇首羞答答拒绝道:“不必更了。”
萧景飏不明其意,见她神色有异,忙问道:“为何不更?”
江婉莹以为他在装傻充愣,抬手环抱到他肩头,附在他耳畔娇嗔道:“还要侍寝,不必麻烦更衣了。”
温香软玉在怀,萧景飏会意,噗嗤笑道:“难得你如此主动,不过。”他故意顿言,惹得江婉莹追问:“不过什么。”
虽说言御医不能保证确实是喜脉,可萧景飏依旧牢记头三月不易房事,搪塞道:“朕,今日没心情。”
其实他是怕,若是过了十天半月确定不是遇喜。他宁愿自己空欢喜一场,亦不想她跟着大失所望。为此他打定主意,若是确定喜脉再告知她共享喜悦。
江婉莹可不知萧景飏那些盘算,私以为这是明晃晃的拒绝,是他烦了腻了的表现。
毕竟回宫后,加上被禁足的半月,二人已有半个多月不曾亲近。她立时心乱如麻,赌气般送上朱唇。
萧景飏积力克制,虚虚回应两下,便避开樱唇。
“莫要胡闹,朕说了,没心情。”说话间,强行抱着江婉莹一同躺到榻上。
积压许久的委屈,在这一刻登顶爆发。
江婉莹推搡起萧景飏,委屈道:“萧景飏,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何时?”一拳一拳捶打着禁锢她的双臂,怒极之时重重咬在他手背上。
萧景飏吃痛一嘶,没有躲避也没有恼火。不论是从前亦或是此刻,他都不确定自己在江婉莹心中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