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出逃(57)
夏尚仪岂会将何婆婆放在眼里,不过看得出来这二人是误会了。冷冰冰解释道:“不论是谁,哪怕是当今皇后,入宫时也得这般检查。”
江婉莹释然道:“原来是规矩啊!”
何婆婆明白了用意,过去将房门关上插上门闩。
江婉莹与夏尚仪到了屏风后,宽衣解带。
少倾,完事后。
夏尚仪眼神复杂,亲自伺候江婉莹更上衣衫。汪太后说陛下早已宠幸过此女,方才她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这个女子仍是完璧之身,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夏尚仪屈膝赔礼道:“江才人,方才多有冒犯。”
江婉莹只听见“才人”二字,脱口而出:“夏尚仪,唤我什么?才人,这是何意啊?”
夏尚仪耐心解释道:“皇太后娘娘亲封你为御前三品才人,负责陛下的日常起居。”
汪太后有自己的考量,人是她封的。只是一个末等才人,皇后也说不出什么。
江婉莹一知半解,以为才人只是宫中的内御,伺候萧景飏的起居而已。
她也不是没伺候过萧景飏,也不算难伺候的主。总好过让她去伺候宫里的其他主子,欢欢喜喜道:“原来如此。”
虽说汪太后有交代,夏尚仪还是按例先交江婉莹礼仪。
这五日,天将亮时,江婉莹便被夏尚仪叫醒。
从站姿,请安,更衣,以及用饭一一细细教了。
夏尚仪唯独没有教,有关侍寝方面的。
不是她不愿意教,是萧景飏有旨令不必教导。
夏尚仪亦是两头为难,太后希望着重教导侍寝。而人终究是要送到御前的,她若教了轻易会被陛下识破。
翌日,晨起用完早膳。
夏尚仪取来一套素净的天青色宫装,伺候江婉莹更上。新人入宫,不张扬方能不惹事。
又梳了不复杂的单螺髻,挑了一只青玉兰花簪。
夏尚仪好心道:“江才人,陛下此时正在早朝,你随我入宫,先去面见太后。”
“面见太后?”这可吓到江婉莹了,“见了太后娘娘,我该说什么呢?”
“太后问什么,江才人答什么便可。”
夏尚仪这话等同没说,江婉莹心中七上八下的不安。
何婆婆并不愿意入宫,一是,年岁大了。二是,受不了处处讲规矩的皇宫内院;三来,听闻伴君如伴虎,生怕一不小心人头落地。暂且留在景记米行做帮工。
终究是分别,江婉莹与何婆婆依依不舍言语了好半天。
直到夏尚仪催请第三次,才肯撒手上马车。
入宫第一日(1)
人间四月,暄风景怡。
御花园中春色撩人,花红柳绿。鹅卵石道两旁,遍地奇花异草。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横架在长廊小桥上。桥下几对鸳鸯戏水,一群锦鲤穿梭于碧波中。
江婉莹跟随在夏尚仪身后,偶尔偷瞄几眼光辉夺目的红墙黄瓦。巍峨的高墙,似有高不可攀之感。
这一夕,江婉莹如梦初醒。明白萧景飏眼神中的那股对世人的悲悯,源于帝王的俯瞰众生。
少倾,到了汪太后的祥和宫了。
夏尚仪对齐尚宫施礼,“齐尚宫,麻烦通禀太后一声,江才人前来拜见。”
齐尚宫颔首,冲殿内喊道:“太后,夏尚仪带江才人来了。”
汪太后正在将一早采摘的鲜花,插~入一支青玉瓷瓶中。
闻声让宫女接着做下去,自己去向短榻上端做好,才不慌不忙慵懒回道:“让人进来吧!”
江婉莹躬身垂首,畏畏缩缩跟随入殿。
汪太后瞧着二人失了礼,迫不及待挥手命道:“江才人,抬起头来。”
江婉莹缓缓抬起头,那双秋瞳里闪烁着惊恐不安。
汪太后见此女花容月貌,却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什么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陛下喜欢。
汪太后故意冷淡道:“规矩,都学的如何了?”
江婉莹先稳稳拘礼,后强装镇定回道:“回太后娘娘,奴婢不敢诓骗,匆忙学了几日,只是皮毛而已。”
汪太后张口欲要说话,一声娇蛮的女子声传来:“母后,母后。”
汪太后不再端着架子,神色慈爱对夏尚仪道:“夏尚仪,带人去勤政殿吧,陛下,应当下早朝了。”
话音落,一个绯色华服的少女,风风火火提裙奔了进来。
齐尚宫心急喊道:“公主,当心别摔着了。”
这少女是萧景飏的嫡亲妹妹——安和公主,汪太后的女儿萧景俪。
萧景俪二八年华,俏丽烂漫。嘟着红唇抱怨道:“母后,汪宁表哥入宫为何总躲着儿臣?”奔近汪太后,与江婉莹二人擦肩而过。
汪太后收了慈爱,训斥道:“汪宁在你皇兄跟前当差,又非做儿戏之事,哪有空,整日陪着你疯玩。”
萧景俪没有一丝害怕,撒娇道:“儿臣不管,儿臣都有三个月,未见过汪宁表哥了。母后,你召皇兄与汪宁表哥来,我们一道吃顿团圆饭吧。”
这个提议倒也不错,汪太后看着公主无可奈何笑道:“好吧,母后这便命齐尚宫去勤政殿,让你皇兄与汪宁,午膳到母后宫里来用。”
萧景俪这才作罢,心满意足说起恭维之话哄乐汪太后。
江婉莹出了祥和宫,偷偷吐了一口气。脚步匆匆去追赶,丝毫不等她的夏尚仪。
穿过陌生的宫巷,转角后不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汪宁戎装在身,英武挺拔。一手搭在腰间悬挂的剑鞘上,来回踱步似在等人一般。
汪宁回眸间发觉过来二人,眉开眼笑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