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郁蛇王饲养的日子(108)

和甘欣透着红润的白皙皮肤不同，顾屹的肤色是那种带着冷调的青白。也许与他终日喜欢闷在没什么阳光照耀的屋子里有关，他衣袖遮掩住的地方和暴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太大色差。

可是胸口这地方又有些不同，表层的皮肤下比手腕、脖颈这种皮连着骨头的部位更加饱满，随着主人的呼吸起伏有秩，衬得它看起来如瓷器般光滑。

甘欣有些好奇，那地方摸起来手感会是如何。

但她也只是想想，不至于真的上手去碰，否则就更说不清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而眼下的场景已经足够让人尴尬到无所适从。

顾屹震惊过后，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服。

他平日穿着不讲究，可总把自己收拾得一丝不茍，这还是甘欣第一回看到顾屹“衣冠不整”的模样。

她看着顾屹修长的指节一点点捋平衣服上因她动作生出的褶皱，不知为何觉得气氛越来越暧昧，便想说些什么打破这怪异的氛围。

“我……看你衣服有些紧，帮你松松。”

顾屹：……

哪怕摆明了要撒谎，甘欣也不知道编个稍微像话些的理由吗。

可甘欣为什么做出那样的动作，又为什么要撒谎呢？

顾屹的嘴角忽而牵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心中从半月前滋生出来的一颗离经叛道的嫩芽，在这一瞬间飞速地生长。

一味隐藏自己的情感并不能让他更久地留在甘欣身边。

但若是甘欣喜欢上他……

或许一切还有机会。

五十五

甘欣几乎要觉得自己试图修补大阵, 让大家免于去和光书院的事，是不是被好友们知道了。

所以大家才派出石涧送来她最是喜爱的话本，间接地引她往顾屹身上瞎联想, 然后茶不思饭不香, 魂不守舍, 阵在眼前转得都快开了花了, 却仍毫无头绪。

……

这说法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甘欣敲了敲自己脑壳，试图让不受控制的思绪回归到自己的掌控下, 将飘忽的视线集中在这洞窟内。

她走进这洞窟已经有两日了, 若是天黑前再理不出个因果，那明日就再无可能阻止大家离开。

不管驭兽山庄的未来如何，他们眼前的分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甘欣想不出来眼前这局怎么解。

到现在，她陆陆续续已经破了近二十个无名阵中的怪异点。一小部分是她先前就注意到有蹊跷的地方，其余那些都是她根据师父的点拨, 转变看待问题的思路后新发现的。这些阵图所对应的周遭风水, 往往和古山图没有彰明较着的差异。可地形山势的变化是联动的，当她修复了一处的阵象，势必会对相连地区的邻阵有影响。

就好像小孩儿玩耍用的彩色木片, 推倒其中一块, 便会牵连着全局崩塌。

但甘欣伸出指节并不是为了要摧毁此地，她是在一片缭乱的遗迹里想寻一条出路。

可是不管是她的计划，还是这个无名阵法, 都断在了她伸出的洞窟里。

这洞窟没有出口，往里走上半个多时辰, 便被岩石封死。

古山图只记载着檀山的外貌，并不能精确到每一个深渊与石窟, 甘欣只能靠着自己的所学和先前研究阵法的经验，从周遭的五行星源表现来推断它千年前的模样，试图在那厚重岩石背后找到其它生径。

可这一回，她得到的结论和以往都不一样。

不论她怎么反复验证自己卦象正确与否，都只得到了一个答案，这里地貌不曾发生时移世易，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它最初的模样。

然而洞窟地面、石壁上刻着的花纹明确地告诉了甘欣，它是活着的。

一路从山外引到此地，绝不可能断在岩石之前——毕竟师父曾经无比确认地告诉她，这个阵法当年是落成了的。

“师父……”甘欣触碰上墙上的阵纹，口中轻声喊道。

在知晓她师父所居住的画卷就是古山图后，甘欣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虽然还没找师父证实过她的想法，但甘欣仍然相信着师父的每一句话。

早知如此，她应当带着画卷来到这里，万一没个头绪，还能随时跑到画里拉拉外援，也不至于被困在此地苦思冥想。

是的，被困在此地。

这洞窟构造十分简单，看起来甚至不太像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人为挖掘出来一般。因为它深处并无左盘右旋的曲折分叉，只有一条路可走。只是初入时十分宽敞，越往里走，便愈发狭隘。

四周的阵纹泛着幽幽蓝光，与甘欣手上团着用来照明的一簇莹白灵力有着鲜明对比，彰显着她外来者的身份。

可站在这里，甘欣并不觉得那有些阴森的氛围可怖。她能感觉到这些残阵的法力并不排斥她，甚至那时不时亮起的阵图像是在故意引她看去，为她指引下一步应当要做的事一般。

等甘欣站在洞窟尽头的时候，原本闪动的蓝光却忽然熄灭，甘欣顿时被一片漆黑笼罩。

即使如此，她心中也不害怕，只是觉得问题有些难解，若是到现在眼前还是一片迷雾，那一时半会儿她也不再能有进展。

所以甘欣打算原路返回，吃个晚饭养精蓄锐后再回来。

可回过身去，甘欣忽然发现，她身后来时的路凭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堵与她面前相似的墙。

甘欣宛若被困在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匣子里，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她终于有一丝慌乱，掏出传音蝶试着往外放飞。但那拖着长长金线的纸蝶往石壁上撞击了几次后，化作绚烂的齑粉飘落在地。甘欣又从角落里拾了块锋利的石子，在自己脚下试着画了几个简易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