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郁蛇王饲养的日子(146)

他想伸手去摸了一模甘欣的脸颊，看看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可是手才悬起，就被甘欣用两只手握住。

“顾屹。”她喊了一声。

“我在。”

“你想做我的道侣吗？”

七十三

想, 怎么不想。

顾屹发了疯般，日夜都想。

甚至为了能达成这个目的，他做了许多从前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在自己一同长大的下属面前, 将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也毫无所谓——他明显感觉到, 衔玉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以后, 都没那么怕他了。

顾屹也想过很多次，他向甘欣坦白的时候，是会在一个怎样的场景。

他应当会再努力一些, 等甘欣对他态度最软化的时候, 再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些老生常谈的话他说不出口，也觉得不是甘欣想听的。

他只想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甘欣，没有人会比他能给她更舒心的生活。

唯独没有料到，是甘欣先他一步开了口。

顾屹想，甘欣是不是在逗他玩, 因为不管怎么想, 现在似乎都不是那个最好的时机。

甘欣应当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多少有一点喜欢他……但还远远不够，这并不足以让甘欣下定决心非他不可。

所以她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顾屹退后半步, 单膝跪地蹲下|身来, 帮甘欣将黏在她裙摆上的一片枯叶取下。

然后接着这个动作，顾屹抬头，终于看清了甘欣的神情。

她看起来很紧张。

也莫名的……有些委屈。

“想。”顾屹连忙说。

怕这一个字不够表明自己的心声, 他继续道：“从很久以前起，就想做你的道侣了。”

甘欣听了, 心中反倒“咯噔”一下，很久以前起……多久以前？那现在呢？

是不是像司徒夜说的那样, 太久从她这里得不到回应，所以慢慢的就不喜欢了。

她怎么做什么事都晚别人一步。

甘欣手上没什么力气，就松开了顾屹宽大的手掌：“抱歉。”

说完，她就想越过顾屹，走进院中。

可顾屹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他骨架很宽，挡在那里，甘欣要想进院子，便会过得勉强。

更别说他在甘欣试图经过的时候，扼住她的臂弯，叫她前进不得。

“你把我的心事问出来，就是为了给我道歉的吗？”

甘欣抿了抿唇，而后道：“那我应该说什么？”

“可以，或是不可以。”顾屹说，“你得给我一个答案。”

甘欣的心脏又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

顾屹现在的样子……像要吃了她似的。

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咬牙切齿，可是甘欣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怕他。

“那如果我说可以，你是不是就不会去喜欢别人了？”甘欣吞咽了下口水，局促地问，“是不是不管别人有多好，你也都会陪在我身边，只做我吩咐你的事？”

顾屹气笑了。

“甘欣。”他说，“我真是没见过像你……”

这样呆的人了。

但他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怕捏疼甘欣，前面他钳制住甘欣、不让她关键时刻逃跑的手握得很松。

因此甘欣甩开他的时候毫不费力。

然后恢复自由身的甘欣双手扶上他的臂膀，踮起脚，在他的下颌处亲了一下——至少她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甘欣根本没见过别人亲吻该是什么样子，光是想象就觉得，两张嘴迭在一起，黏糊糊湿漉漉的，全是口水，一点也没意思。

她只是很喜欢顾屹线条明朗的轮廓，心头一时荡漾，就想碰他一下而已。

但她鼓足勇气下的冲动行为根本不得要领，与其说她亲了一下顾屹，倒不如说把自己的嘴狠狠撞了上去。

甘欣有些难受，她觉得自己的嘴在迅速充血肿起，但这个时候喊疼实在很是丢脸——可没见到什么话本里，男女主告白拥吻之后，有一方会捂着嘴说用错了劲把自己弄疼了的。

“那就这样说定了。”

顾屹眸光沉沉，注视着甘欣：“说定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忍不住怀疑这是自己压抑得太狠了，终于出现了幻觉。

所以他想诱导着甘欣，完整地把话连起来说一遍。

他的神情太认真时，反而会显得有些平淡，甘欣努了努嘴，总觉得顾屹看起来一点也不兴奋。

他甚至没有自己来得慌张。

可甘欣抬起骄傲的下巴，还是按照顾屹所说，完整地把话串了起来：“我说，本大小姐，允许你做我的道侣。”

顾屹还是呆站着不动，好久才从胸腔深处闷出一句：“你……不能反悔了。”

甘欣不知道顾屹这句话背后藏着多么汹涌的情绪。

他恨不能将甘欣直接捆起来，叼回自己的窝中妥善藏好。

“好。”顾屹沙哑着嗓音，说道。

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象中反馈的甘欣对此有些不满意。

可话都说出去了，她觉得自己也不该什么时候都由着性子乱造作。

既然话本子里表白后都会配上拥吻……指望顾屹主动肯定是没戏的，反正她前头已经吻过了，现在就再大方地抱一下，勉强走完这个流程吧。

甘欣便伸手环上了顾屹的腰。

这不抱不要紧，一抱上去，顾屹的慌促便无处遁形。

那惊悸不安，如盛夏雷雨坠落在青石路上般发出沉闷动静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震着甘欣耳膜。

甘欣的烦闷却如云消雾散——原来顾屹比她还紧张咧，他只是装得像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