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

我不是想用这些伤疤来要挟你。

我只是祈求你能够记起，我们也曾经共度过许多的岁月。

这些岁月不是每个都很美好，但是他们就像这些伤疤一样，永远也不会磨灭。

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它们也已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变成了永恒的岁月。

“所以，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想要讲项目的话，那我们就讲项目，只要你...”不再流泪。姜越宁想，他总是不愿看见昭昭的眼泪。

它那么滚烫，当它落到他的指尖，甚至比那些隐隐作痛的伤口还灼烧着他的身体。

他心软了，或者说只要遇见他，他的心就会软得一塌糊涂。

所以他心把话题从这些沉重的伤疤上转移到工作上：

“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了，宋总，你应该准备计划书了对吧？”

“事先提醒一下，我不会像姜明钊那么好打发，你要全力准备，不能有丝毫敷衍。”

昭清顿时觉得萦绕在周身的、令人难以忍受的低气压消失了。

*

一张宽大的书桌前，衣冠楚楚的姜越宁信手翻着昭清的计划着，昭清开着投影在姜越宁面前讲解。

现在昭清的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了，他有些气恼自己刚刚居然在看见姜越宁的伤疤反应会那么大...

现在算是丢人丢出去二里地了...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害怕自己直接以头抢地。

姜越宁依旧不改变态本色，让他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表态，不仅如此还在他的计划书上写写画画。

昭清感觉口干舌燥，但他还是很知足的，毕竟现在终于不用看着姜越宁的胸肌、腹肌了。

无论怎样，穿上衣服的姜越宁比脱了衣服的他正常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再面对那些伤疤了。

所以就算有些累了，昭清也更愿意和他这样相处...

当然，如果能不相处就更好了。

他这样想着，终于念完了最后一章ppt。

而面前的姜越宁依旧是一声不吭。

昭清：......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咳咳，姜董，我的计划阐述完毕。”虽然这个计划之前已经跟姜明钊讲过一遍，但是在姜越宁面前又讲一遍难免更加紧张。

毕竟这家伙是昭清前世商场上的头号死对头。

遥想前世，昭清总是被这样那样的人和姜越宁比较，所以昭清在他面前多少还是有点好胜心的，就算自己达不到他的水平，但也不能太差吧...

这时候，姜越宁才缓缓抬起头来，他揉了揉眉心，眼中的缱绻、调笑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专业的神色，他把手中的计划书推给昭清，然后抬眼看看他，像个肃穆的老教授一样开口道：

“基本上全部都要修改，我已经给你标好了修改细节，你们公司的架构有很大问题，人浮于事、权责不明，这个计划书上反映了很多问题，你如果打算让公司走向正轨、并且在商场沉浮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得下决心好好整改才行，你知道的，我说的不仅仅是这一个项目而已。”

这个反馈并不算好，姜越宁虽然说得不算太严厉，但毋庸置疑让昭清有些无地自容。

纵然他做好了准备，但却还是有一种被洞察透彻的感觉。

姜越宁不愧是姜越宁。

也许姜明钊说得不算特别公允。

姜越宁之所以冷漠、刻薄、无情，并不完全是因为他心狠手辣，而是他足够聪明、专业、客观，所以很难容忍别人在工作中的愚蠢、犹豫、失误和效率低下。

其实就算姜越宁不说，昭清也能隐隐感受到清漾所面临的问题不仅有外部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内部管理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如果他们真的是铁板一块的话，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让别人趁虚而入。

昭清又仔细看了看姜越宁给他标注的地方，他这才发现原来他刚刚一直有在认真听自己的讲解。

昭清一边觉得很沮丧，一边又被激发起了无穷斗志。

只是虽然他很有斗志，但显然他的肚子在跟他唱反调。

它咕噜叫了一声让昭清的脸上再次染上了红晕。

到底能不能争气一点了？怎么又在姜越宁面前这样丢脸？

昭清几乎不敢抬头看姜越宁。

只要涉及工作这家伙别提有多毒舌了，而且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工作狂，说不定还会说什么：

“计划书做得一塌糊涂，吃饭倒是很积极。”

他今天一早没来得及吃早饭就赶到这么大老远的别墅区，又被他吓了那么长时间，最后还得讲解企划案。

这是体力、智力、脑力同时被消耗，怎么可能不饿？

如果面对别人，昭清大可以回他一句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但是面对姜越宁，昭清只能默默无言。

不过所幸，姜越宁并没有对昭清肚子饿这件事有什么置喙，他按了两下桌上的铃，很快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少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来人是姜姚。

昭清很有眼色地立刻表示：

“姜董我该走了，计划书我会好好修改，就不打扰您吃午饭了。”

说罢他拿起电脑和计划书就打算先撤。

可姜越宁歪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门锁，最后才悠闲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然后说道：

“我还没有这么不人道，从这里到市区那么远，我看今天你并没有带司机来，我可没有让合作伙伴饿着肚子自己开车回家的习惯，走吧，宋总，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我想你应该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