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姜越宁！”姜越宁的话对于方漾来说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这么多人面前，他毫不留情地羞辱他，方漾气极了，他甚至想要越过大半个会场将企划案直接拿走，他们的合作就此作罢。

可姜越宁犹嫌不够似的把手一扬率先抢过了企划案，然后直接将它扔进了会议室边的垃圾桶里。

“这样的垃圾提案...还是不要浪费我和在座各位的时间精力...”

“姜董！”就在姜越宁欲继续激怒方漾的时候，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骤然响起。

当看到昭清的那一瞬，喜怒不形于色的姜越宁脸上也出现了短暂的怔忡。

“昭昭...你怎么来了？”

姜越宁的语气里透露着几分心虚，然后他转而看向一脸尴尬的姜姚，语气不悦地质问他：

“是你带宋总过来的？”

“宋总来了，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姜姚：...少爷，我真的无言以对。

所幸昭清不是姜越宁这种道德底线奇低的无赖，他立刻回呛他：

“你别什么事都怪姜特助，我们现在说的是明风和清漾、你与我之间的事情。”

“昭昭，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吗？”眼看昭清居然拉住了已经在暴怒边缘的方漾，并将他挡在身后，二人患难与共的样子真是感人至极。

原本想要温柔小意哄人的姜越宁顿时感觉头上有一根青筋正在隐隐跳动。

他的神色冰冷，嘴里说出来的话也变得不饶人了许多。

“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方漾，咱们就不在这里碍姜董的眼了。”昭清被他气得心脏火烧火燎地疼，他胸口有显而易见的起伏，他不再忍耐，直接把企划案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然后拉着还在气头上的方漾就要走。

姜越宁一看昭清要走，眼神有显而易见的后悔。

只是他嘴上依旧赌气不饶人：

“站住，明风的会议室是你们...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宋总，你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

他的语气里带了些酸涩，一些聪明的主管立刻就察觉出了一丝诡异。

瞧这话说的，简直不像是什么给我个解释，而像是捉奸不成后让自己男人给他个说法。

不过大家也只是心里这么想想，嘴上可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昭清不管他，他终于打破了对姜越宁的最后一丝幻想。

他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他为什么不肯听方漾的话，方漾说得其实一点也没错，姜越宁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也许那天他在云生山别墅那么卖力地讲解自己的企划案，在姜越宁眼里只不过是好笑的笑话而已。

昭清感觉鼻子有点酸，于是他转过身的那一刻努力吸了吸气，却最终也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手下还有一群人等着养活，他不应该再如此脆弱。

姜越宁看昭清是打定主意要走，他真的慌了神了。

他刚刚是在气头上，加上被情敌挑衅，嫉妒和愤怒交织，况且最近这段时间清漾交过来的修改版也确实不尽如人意，所以他才一时口不择言。

他哪里知道昭清会在门口把他说过的话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从来没有质疑过昭清的能力。

只是嫉妒使他面目全非，他根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昭清和方漾双宿双栖，他只是想创造一点和昭清相处的时间，可是最终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姜越宁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他说了声散会，然后连文件也来不及收拾就立即追了出去。

这个会议本身也不太重要，原本主管们还在奇怪今天姜董怎么会让所有主管一一述职呢？

现在他们终于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刹那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

昭清抓住方漾的胳膊，铁了心走得飞快。

他上了电梯直接按下一楼，一路上一言不发，脸黑得几乎能滴下墨水来，原本也很生气的方漾见昭清竟如此愤怒，于是也有些害怕了。

他印象里的昭清永远是温柔善解人意的，可越是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反而越吓人。

方漾感觉自己像考不及格的小孩跟着父母回家的路上惴惴不安等待即将到来的一顿狂风暴雨。

方漾越走越感觉心虚，此时此刻他只能小心翼翼看向昭清，然后斟酌着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却全然无从说起，他有些后悔了，这件事姜越宁大错特错，他自己却也并不无辜。

方漾酝酿了好久却也只是在电梯到达一楼时愧疚地低声道：

“昭清，对不起，我之前不让你和姜越宁接触，但我自己却也没把这件事办好...”

昭清却只是摆摆手。

他知道，方漾只是关心则乱，真正的问题还在姜越宁身上，他根本就没有尊重清漾的意思，在一个不尊重你的人面前，无论你怎么真诚相待最后还是入不了他的眼。

姜越宁错过了上一班电梯，现在已经惶恐到极点的他根本来不及等下一班到来。

他直接打开消防通道从楼梯往下跑，只是等他到达一楼的时候昭清的车子都已经发动了。

姜越宁呼吸急促，汗水满额，看上去有些狼狈。

此时，身后姜姚终于也追了上来，只是他不敢上前去安慰姜越宁，只能畏畏缩缩站在他身后。

过往的员工一边好奇发生了什么一边不敢往这边看，生怕触怒了姜董。

姜越宁感觉自己的口中有铁锈的味道，心脏也跳得快要爆炸。

他拿起手机反复拨打昭清的电话号码，却最终只听到了“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