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清原因看着宋老夫人浑身通红，她身上原本完好的皮肉都已经被她挠出了无数连在一起的血痕，而当宋老夫人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的血腥味时，居然更加激动地瘙起了痒。

“救我！快救我啊！管家！管家！我好痒啊！”宋老夫人的声音都已经变调了，她神经质地不停在自己皮肤上抓来抓去。“给我血，给我血！”

昭清正想上前一步仔细看看她究竟是犯了什么病了，哪知道他还没走几步，就被姜越宁揽入了怀里，姜越宁的手顺势盖住了他的眼睛，昭清的睫毛在姜越宁手心轻扫了几下，他感觉姜越宁的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

昭清要说什么，就听姜越宁在他耳边轻声道：

“别看，昭昭，别脏了你的眼睛。”

这一刻，昭清心里的好奇心突然没那么强烈了。

他不再想去看宋老夫人究竟是怎么了。

当姜越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萦绕在昭清鼻尖的时候，他竟不想挣扎了。

在这一片混乱怪异当中昭清只感到万籁俱寂，心安得很。

*

“天呐天呐！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位优雅高贵的宋老夫人嘛？”

“该不会...该不会她其实真的是假扮的吧？”

“早知道是这样我今天绝对不来采访了，我胆子小我先撤了...”

昭清和姜越宁这边倒是岁月静好，可那边无论是记者、宋家人甚至是姜家的保镖们见宋老夫人这样都觉得头皮发麻。

有的甚至已经受不了打算溜之大吉了。

一片混乱中，姜越宁却默默看了眼原本搀扶着宋老夫人的曲管家。

他朝曲管家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管家深吸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步强装镇定地大声说道：

“各位警官，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家老夫人啊！”

“这位先生，您先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您慢慢讲不用慌张。”黎警官原本也被这一幕震到了，可现在已经有人向他们求助，他绝不会置之不理。

“我们家老夫人...我们家老夫人她其实中毒已久了，老夫人对我们有恩，原本我无论如何都应该帮助老夫人脱离苦海，可是...可是...”曲管家说完后突然伸出手来直指宋世诚。

“可是先生却说老夫人这个样子如果传出去只怕有碍观瞻，他为了自己的脸面所以任由老夫人饮鸩止渴，每日用血液混合禁药内服外用，如此一来在用药之后老夫人可以有一段时间荣光焕发，但是一但停药或者受到了什么刺激，副作用立刻就会成倍反噬，老夫人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疯，最后便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曲管家一口气说完，宋世诚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暴怒：

“我们宋家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够如此污蔑...”

“先生，你是说我在污蔑你么？可笑！”见此，曲管家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今天干完这一票，他这一辈子都不愁钱花了，“您敢说老夫人没有用人血养颜？”

“您敢说老夫人没有服用禁药？”

“您敢说这样的方子对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副作用？”

“您敢说您没有封锁关于老夫人的消息？”

“先生，您说我是污蔑，我倒想说您是在自欺欺人！”

曲管家说完这句话后不着痕迹地瞥了姜越宁一眼，他见姜越宁神情和缓，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

想必宋家这群蠢货这辈子也不知道宋老夫人为什么会愈发恶疾了。

曲管家看向一旁还在和宋昭清你侬我侬的姜越宁，心想他们真的惹错了人。

几天前，曲管家的远房侄女刚刚被从宋知远的卧室里抬出来的时候简直是被折磨得没有一点人样了。

这孩子从乡下来投奔他，他也有心提拔这个伶俐的丫头做心腹，为此他还收了这丫头父母的感谢费，那成想这孩子刚来没几天就被宋知远这个变态看中，当晚就弄到他房间里去了。

为此，曲管家对着宋老夫人和宋世诚求了又求甚至愿意出钱再弄一个丫头进来伺候宋知远那个变态。

可谁能想到，宋家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给他一个薄面。

这件事让曲管家彻底看明白了宋家的嘴脸。

他说怎么前任于管家居然这么干净利落地背叛了宋家甚至不惜和绑匪共谋？

就宋家人这刻薄寡恩的样子，自己应该早做打算了。

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成为宋家人的垫脚石。

也正是这个时候姜姚找到了他，并且将一瓶和宋老夫人日常所用的清新剂味道一模一样的鼻嗅壶交给了他，并且支付了一部分定金。

姜姚告诉曲管家，只要他能在媒体来之前让宋老夫人闻一闻这里面的膏体，并且在宋老夫人被刺激得发病之后站出来指认宋世诚，说是他放纵了宋老夫人用禁药和鲜血养颜，事情办成后姜家自然会帮助他和家人离开S市并且将剩下的钱一并打到曲管家的卡上。

这世界上哪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曲管家也不例外。

更何况宋家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主。

所以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听着曲管家的控诉，其中一个刑侦经验丰富的女警最先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所以...你是说...宋老夫人使用新鲜人血养颜？她那里来得这么多人血？还是新鲜人血？”

这个问题一提出，在场的所有警官神色皆是一凛。

他们办案经验无比丰富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

半个小时后，几位警官从宋家的地下室里解救出几个面黄肌瘦被抽了大量血液的少女，她们有的甚至都只剩下一口气了，被解救时几位少女像受伤的小动物紧紧缩在一起，有几位多愁善感的记者都忍不住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