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反派装作小白花后(412)
次数多了,身上的伤到了根本不能穿短袖短裤的地步,女人建议道:“躲起来,以后你躲起来就好了。”
于是每次听到含糊不清的歌声,踉跄的脚步声,闻到那股烟酒混合在一起的肮脏味道的时候,小孩学会了躲藏起来,一开始会被找到,从躲藏的地方拖拽出来继续殴打,打到昏厥,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而后女人就给小孩找了一个地方躲藏,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地方。
那里太隐蔽了,男人真的找不到小孩了,家里没有小孩,还有一个女人,他挥起手中的武器打向了女人,并且发现女人比孩子紧打多了,可以揍很久都不会昏厥,不害怕马上出现人命。
“你有本事报警啊!你看看警察来了会不会帮你!臭婊I子,到最还还不是要求着老子养你,养那个小崽种!拿老子的钱,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就你会嚷嚷!”
“要不是老子把你从那下三滥地方带出来,你现在就是千人枕万人骑,妈的,跟着老子过几年好日子忘了自己一开始做什么的了是吗?”
小小的缝隙里,可以看见男人毫不怜惜地抓起女人的头发,强迫她朝后仰头弯曲,浑浊的目光一寸寸侵I犯女人的肌肤:“你今天看蒋成,怎么,你想勾引他,跟他睡,像当年求我一样求他娶了你?”
一巴掌打歪了女人的脸,“你就是个婊I子,呸!”
次数多了之后男人又产生了厌倦,或者说是自己的权威没有得到百分百的展现,家里的一切无论人或物都该臣服于他,虽然女人看着很乖巧,可是她藏起了孩子,那个孩子也不再出现,男人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
终于有一次,孩子还藏在老地方安安静静的,听到男人问:“他去哪了?”
女人不吭声,她仿佛已经死了。
“你说出来,我今天就不打你,不然……”
小孩抱住膝盖,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没多久,他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很轻,还不规律,腿被打伤了,女人最近都一瘸一瘸的,空气里非常安静,能听清楚女人那强迫自己冷静又忍不住颤抖的声音。
“爸爸走了……爸爸走了,出来吧,妈妈给你做饭去,饿了吗?”女人颤抖的声音称得上轻柔。
她是知道地方的,明明可以一把掀开,带着孩子出来,却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一种更可恶的欺骗的方式。
小孩霎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没有读过什么书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只是觉得,宁可被女人直接拖拽出来,一起承受疼痛,也不要被骗出去。
“出来吧,我们去吃饭……今天你想吃什么?昨天买了些空心菜还没炒,你吃吗?”女人的声音哽咽了。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在盼望什么。
心绪复杂之际,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声音软糯糯的:“那就吃空心菜吧,妈妈。”
女人满眼泪水地抬头,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脸上的心如死灰的表情。
“原来你藏在这!”男人从女人背后出来,大步向前,一把手抓住了小孩,“真会藏啊兔崽子,看我不打烂你的腿!你躲你爹干嘛,难不成你是哪来的野种?!”
皮肉被鞭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过疼痛不复存在了,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
女人痴痴转过头,从头到尾,她没听到一句类似于——“妈妈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吃饭吗妈妈”、“我恨你妈妈”……
甚至连孩子的哭声都没听见。
棍棒之下,只看到孩子缓慢眨动,近乎于死亡的一双眼睛,里面一滴眼泪也没有。
……
程乐伶转头拿了放在角落里的用于挂吊水走动的晾衣杆,朝着顾渝狠狠打过去。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死干净就好了!
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晾衣杆还没有接触到对方,就被抢了过去,对方没有打他,借力打力将他掀翻趴在了地上,猛然回头打算继续拼的时候,晾衣杆的末尾直直刺向他的脖子,隐约铺面而来了一阵风,甚至吹起了程乐伶带水的头发。
晾衣杆就像剑一眼抵在程乐伶面前,好似随时都能刺穿那截光裸的纤细的脖子。
这节脖子真是命大,被不少人掐住过,就是没有掐断,让他还苟延残喘活着,承受一切的苦难。
“你杀了我啊,你怎么不继续了,我又打不过你不是正好?怂什么?”程乐伶嗤笑起来,大概说出了见面以来最长的一段话,表情还是那般冷硬。
顾渝从他不受控制跳动的面部肌肉下看到了害怕与畏惧,还有轻微向后移动的身躯,全都暴露了与说话内容完全不一致的意向。
书中从原主视角看到的程乐伶,是一个没有朝气,心怀怨念,原生家庭伤害严重,心理创伤难以恢复,一心求死,心如死灰的悲情主角。
是那么地可怜,那么无助,需要别人的拯救,需要一只手及时拉一把,防止他越走越黑。
原主满怀善念地承担了那双手的角色,真把自己当成了黑夜里的一束光。
顾渝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看不出来,程乐伶那疯狂和淡漠的外表下,藏着的明明是人最基本的求生的渴望,嘴上嚷嚷得最大声,表现得再绝望,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从没有坦然。
说他恨意未消?
那为什么不趁着仇人睡着的时候拧开煤气,要么仇人死,要么一起死,何必虚与委蛇,忍辱负重那么多年?
因为人性是复杂的所以做事有所犹豫?表现出来死都不怕了,还在纠结什么?所以又可以挥刀向别人,向更弱小的一方,来稍稍发泄心中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