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做垫脚石[快穿](8)+番外
“我也知道二子天性顽劣,是个喜闹不喜静的泼猴,但……”
云敖稍稍抬眸瞧了宋祁越一眼,见其正微微蹙眉悉心听着,便继续道:“但不管怎么说,学业若是半途而废了,那往后哪怕想要在军中谋职,官家恐怕也得斟酌一二的。”
这话落下后,宋祁越便也就搞清楚,云敖今日所求何事了。
——想看看他这个主掌国子学一切事务的国子祭酒,能否在今年年末的升舍考试中,稍稍暗箱操作一下,让其二子能够及格。
虽是有些兵行险招,但却是云敖目前能想到的,最有可能成功的法子了。
宋祁越拧眉垂头,不安的摩挲着指尖上的老茧,佯装思索半晌后,才轻叹了口气摇头:“云公,实不相瞒,今年年终的升舍考是官家督查,因此我……并不能参与其中。”
他这话说完后,云敖的眸光便顿时黯淡了下去。威赫的脸上现出一抹茫然,双手也不安的搓动起来,简直是坐立难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云敖此人看着五大三粗的,但对妻儿子女的情感却极其真挚热烈,但从他能拉下军者最要强的面子来求人,便可看得出来。
也因此,更容易被人拿捏住把柄。
宋祁越微微顿了一瞬,片刻后才打破寂静,说道:“但我觉得,与其您来寻我在升舍考试时为二郎修改成绩,不如让他趁着最近的一段时日好好补学,届时官家督查,说不定还能大展异彩呢!”
云敖满脸愁苦,并未作声回应,心中却不禁愤懑的想着:去年二郎都没能及格,今年直接放赖不打算学了,上哪里去大展异彩啊!
大捅娄子还差不多!
见云敖神色异变,宋祁越便敛回了眸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边也露出一抹愉悦的弧度。
——鱼已上钩。
“正好泠哥儿也快到了入国子学的时候了,我本来就打算近些日子在府中给他私授些课程,若云公不介意……”
他仿佛思衬了许久后才试探的说着:“倒是可以让二郎,也一同来我府中听学。”
某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在此刻,终于悄悄甩起了得意的尾巴。
“……”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阴沉了下去,云敖这才踱步从安禄府中走出。
他神色之间满是愉悦,负手哼着无名小曲儿,步履生风的朝自家府邸走去,就差直接将开心二字刻在脸上了。
毕竟再过半个月,他家二郎便可以来安禄府,得国子祭酒亲自授课了!
能有祭酒私授指点,还有看着就很聪明的泠哥儿在一旁陪学……
那么哪怕二郎再过愚笨,也必然能在升舍考时,凭自己的能力达到及格成绩,说不定还能在官家眼前,大展异彩嘞!
云敖这下简直要乐开了花,紧着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妻儿子女,还得考虑着给刚认的好侄儿备些新的见面礼,便连忙半步不停的往自家府邸赶回,心中还美滋滋的想着:
这国子祭酒宋祁越,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恶毒伯父(五)
当天晚上,宋泠伏在内院偏阁的桌案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提笔看着窗外景色微愣,星月闪烁出的淡淡光辉,给万物都添了一层安逸祥和的美感,让人不自觉便沉浸其中。
看的有些入神,一时间忘了继续思考,也没能及时的注意到,栅栏小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片刻后敲门声响起,宋祁越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泠哥儿,睡了吗?”
这声音将宋泠的思绪猛然间给拽了回来,他低头看着纸上已经氤氲的墨渍愣了一瞬,旋即才回过神似的起了身。
“伯父,我还没睡。”他开门,抿了抿唇问道,“可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宋祁越,已经将晚膳时穿着的普通常服,换成了一身象牙白色的绣荷烫金长袍。
迎着跳跃的烛光细看,袍角荡着涟涟的水花褶皱,腰间坠了色泽温润的独山暖玉,交领上则绣的是祥云花纹,尤其那墨发还用玉簪尽数挽起,瞧着是龙眉凤目、俊雅非凡。
只是这般盛装打扮,不知其所意为何?
“前几日有些忙,差点就忘了,明天便是七月十五了。”
宋祁越迎上宋泠打量的目光,嘴角的笑意丝毫未减:“御街夜市至子时才关,泠哥儿要不要和伯父,一起去备些祭祖要用的东西?”
夜风习习,蝉鸣声戛然而止。
宋泠捏着门框微愣,令他看不透的事情,在此刻又多了一桩。
“……”
亥时已至,清玉京各处居所的烛灯均已熄灭。
从龙泽桥高处遥遥望去时,入目均是一片沉寂安静的氛围,与下方灯火通明、欢声叫卖的御街两相对比,差距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行下龙泽桥后,小摊贩便多了起来。
吆喝声在两侧不断响起,男女老少也携手而行,市井气息顿时满满。
又伴着几处正在炸馃子的“滋啦”声,一阵阵香味便飘了出来,让人唾液分泌不止,忍不住驻足于此。
宋祁越便循着香味来到了摊前,掏出两枚铜板递过去:“老伯,来一份馃子,装成两份即可。”
老伯伸出满是油渍的手,笑吟吟的接过了铜板,连声说着郎君稍候片刻,随即扯着锤面以两条绞之为一,便入锅炸了起来。
宋泠被吸引,向前凑了两步,想细细看看。
“这小摊虽然看着比较脏,但馃子的味道却属实不错,泠哥儿你尝过便知了。”
宋祁越见状往一旁让着,细声说道:“但要稍微离远些,别被油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