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未眠[破镜重圆](208)+番外
“笑话?谁敢笑话,你没听城里的人都怎么说的嘛?”
“怎么说的?”
“说那是顾三哥,为了追求桑家那位,才用的缓兵之计。”
“怎么个缓兵之计?”
“兵书你没看过?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借着顾家母亲和桑家父亲的名义,制造机会,等到时机成熟再表明真心,然后就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啊。正所谓步步为营,高不可测啊。”
“啊。果然,非凡人所能想也。”
……
桑未眠觉得昌京人蛮会给自己找台阶下的。
但她从虞人电话里听到这些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巴黎了。
巴黎常下雨。
她研修的时候租住了一个对开窗的阁楼间,一开门就能看到远处香榭丽舍大道上的人来往。
房东是个和蔼的老太太。
这栋陈旧的楼房闹中取静,桑未眠不去上课的日子,她就坐在窗台前,听那种滴答的雨声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异国他乡的一阵潮湿的雨,让人想念家乡。
今天是周末,现在是上午十点,桑未眠想到国内应该是下午的三点多。
她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在原木色系的窗台前翻开一本书。
门铃声却在此刻响起。
房东老太太用不标准的英文说有她的信。
桑未眠从椅子上起来,打开门,
信从很遥远的地方来。
她打开,牛皮色的纸封里有两张卡片样式的东西。
其中一张,是她从前在千岛湖的那个阳台里看到过的,在不明朗的夜光里,在她时而模糊的视线里,在真真假假还没有来得及分辨的梦醒时分,她看到的那张他写的卡片。
她确认了那天夜里不是她的恍惚和自认为的假象。
而另外一张。
则是一张毛球和他的合照,应该他最近拍的。
翻到背面,见字如面,开头就是他轻快的一句——“你好啊桑未眠。”
然后他像是随意打听她生活:“巴黎帅哥多不多?”
小顾可能有点担心她移情别恋。
不过他还是有点自信在身上的:“像我这么帅的你能找出一个吗?”
他自问自答后开始分享他的鸡毛蒜皮:“最近钱赚的太多,赚腻了,兜里有钱后去郊区看了几个宅子,有个还不错的。大院子,我猜你喜欢。不过大院子我不一时半会没想到要怎么布置,蒋契劝我种花,我觉得他疯了。我宁可闲着,谁有功夫种花啊。”
桑未眠觉得他可能在显摆。
“你说你,去什么巴黎,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说到一半又埋怨她一句。
桑未眠觉得又不是不能打电话,他给她打电话不就好了。
“行了,不说了,你喜欢玫瑰还是山茶,我闲着也是闲着,种花就种花吧”
然后就真的没有了。
漂洋过海的明信片里就这简短的几句。
桑未眠把他寄来的明信片仔细地叠放起来,她看了看那儿存的好几张,不到一个月她就收到了四五张了。
于是她也从她自己从一个老旧书店淘来的风土人情的摄影明信片拿出来,拿了自己的钢笔,在那儿落笔:
“最近读了一本书——”她眼神落在她在巴黎街头偶然遇到的一本中文书籍,读到一个漂泊在越南的孤女遇上一位先生的故事,她收回眼神,落笔,“爱上了玫瑰。”
“大院子就种玫瑰吧。”
她只是这样简单地回了一句。
而后她把明信片放进牛皮纸的信封里,拿了鞋柜边上那把透明的伞,在湿漉漉的下雨天里,打算把它投掷到楼下不远处的邮局。
桑未眠顺着楼梯走到门头,撑开伞的一瞬间,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闷响。
一点点高度的窄窄鞋尖迟疑了一下后,越过雨水,踩出一道道涟漪。
邮筒大约在两百米外,她护着怀里的信封,路过一群不撑伞在雨里随着音乐跳舞的人,嘴角微扬地把信封塞进了邮筒。
她本该是要走的,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望着那装满信件的邮筒发呆,随后靠近它,撑起伞,也为它挡住雨。
尽管她这样很滑稽。
好像这样可以挡住潮湿侵蚀那些带着旖旎心思的纸面。
雨里跳舞的人伸出大拇指。
桑未眠也回他们一个大拇指。
她撑着伞站在雨里,兜里的电话在响。
桑未眠拿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嘴边微扬起一个笑容。
“喂?”
“桑未眠。”那头是她熟悉的声音,上扬好听,像是驱散阴雨的阳光,“我给你寄的信,你收到了没?”
桑未眠:“收到了。”
她看了看装满心事的邮筒:“正在给你寄回去。”
可能要很久你才能收到。
就像你很久之后才能见到我。
他说:“巴黎在下雨?”
桑未眠惊讶于他的了解:“你怎么知道,雨声这么大吗?”
“你转过来。”
“别抱着邮筒了。”
“傻乎乎的。”
嗯?
桑未眠转头。
冷色调的欧式建筑群里,雨水把天地刷成青灰色。
她透明的伞变成一个朦胧的滤镜。
她回头看到他穿了一身贵气的白西装。
在灰黑色单调背景的巴黎街头帅成一个王子。
撑着伞站在雨里,单手插兜地朝她抬抬下巴:
“邮递太慢,我等不及。”
——正文完结——
第78章 番外
桑未眠没想到顾南译会来巴黎。
她租的那个小二楼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有些局促。
桑未眠看到长手长脚地他这会穿了一身白的西装在那儿帮她检查着屋子的里里外外,出声问他:“三哥,你来巴黎做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