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周六，江溯注意到他会来这家离小区不远的图书馆里学习。

不过这也合理，这栋居民楼里的房子大多是江溯住的那种构造，光线暗不说，一室一户，家里有人走动说话，又或是隔壁和上下楼有点动静，都能听到。不是个适合学习的安静地方，所以图书馆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这道题公式用错了。”江溯看到他卷子上刚做完的一道答题，指出来道。

项天航没想到旁边有人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抬起头去看江溯，认出了他，“你是......四楼新来的那个哥哥。”

江溯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真的偶然遇到一般，点点头，详细的说了遍这道题该怎么解，“用三角和公式来做更好。”

项天航将信将疑的低头去看，按照江溯的解题思路重新做了一遍，发现还真是。

“谢谢江哥！这道题刚才我就觉得有点难，找不到思路，现在这样顺多了！”说着，他用期盼的眼神看向他，“我前面还有两道题不会，你能帮我看看吗？”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江溯都在给项天航讲题。

项天航心里有些高兴，他家里不算富裕，所以从来没有找过老师辅导，然而他又算不上是学习聪明的那类学生。

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很努力的学了，但成绩却依旧不上不下。老师说他目前的成绩只刚刚够得到二本线，要是考试当天有一点没发挥好，可能就会落榜了。

所以他最近的心理压力特别的大，所以最后才会将希望寄托在父母相信的那个所谓神明身上。

江溯他们坐的位置周围正好没什么人，所以小声说话也不会影响到图书馆的其他人。

“你是因为担忧高考才加入我们教派的吗？”拉近了关系后，江溯像是不经意般询问道。

项天航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这幅腼腆的样子与二十年后叶苒见到的那脸上永远挂着职业假笑的模样大相庭径。

“嗯，我想考上一本大学，但我成绩不够好，所以就......”

江溯淡淡道：“但你加入教派也没办法确保你能去读想要的学校。”

项天航神情一愣，逐渐有些慌乱，声音激动道：“可我爸妈说，只要我加入教派，神就会实现......！！”

然而他对上江溯冷静的眼神后，不由自主的停下了逐渐变得高昂的声音。

江溯见他安静下来，这才接着道：“那你还记得昨晚你的加入仪式结束后，陈河与你说的话吗？”

——傻孩子，你之后如果能去到那个美好的世界，这高不高考的在你心里就不会那么重要咯！

项天航想起来，陈河给他的答复里，没有向他保证能够实现他高考成绩优秀的愿望！

“我觉得你可以现在去向他问问清楚，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在他的家里和他谈话，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教派的成员，万一一个不好惹怒了他，他说不定会以管教你的原因打你一顿呢？最好还是和他去一个人多的地方，这样你才能好好问清楚，你觉得呢？”

经过刚才一个多小时里，项天航一直顺着江溯给的思路解题思考，心理上暂时的建立了信任机制。

在这个状态中，江溯没有间隔的引出了这么个话题，所以项天航也就下意识的继续顺着江溯的思路去想，很自然的就接受了这个建议。

“我现在就去找他问问！！”项天航立马站起身，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进书包，准备去找陈河问个清楚。

江溯看到他往图书馆门外走去，起身把刚借的书还掉后，起身回到小区。

刚要走到那栋楼下，就看见项天航搀着年老的陈河，往不远处小区的健身器材区域慢慢走去。

江溯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挺顺利的，看来陈河确实是很看重项天航。

毕竟这两天在他的观察中，就没见过陈河出过这栋楼。

江溯想要进去陈河的房子里查看，就必须想办法将人给引开。

时间紧迫，不知道什么时候项天航和陈河就说完了话回来，动作必须要快！

江溯来到了陈河的家门口，603室，拿出了一把万能钥匙，往门的锁眼里轻轻一插，门就开了。

门一打开，一股腐朽的味道慢慢蔓延出来。

江溯只顿了片刻，快速的走进去。

门在身后关上，外面照进来的光也被隔绝在了外面，屋子里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啪嗒”一声，江溯打开手里的手电筒，照亮了里面陈旧的家具。

之所以这个屋子里满是腐朽的味道，是因为这里的不论是桌椅、冰箱、还是灶台，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在上面。

好在地面的灰尘较少，不然江溯这一走进来就会不可避免的遗留自己的脚印。

江溯打开冰箱，然而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插电。

这几天陈河既不出门，家里也没有食物，那么他吃什么？

难道......

时间紧迫，江溯没再继续思考，去搜查没有落灰的地方效率更高。

客厅里的沙发和一个小正方形的电视剧上面也满是灰尘，直到江溯走进卧室，看到没有叠放被子的床上，倒还算干净。

还有一旁靠墙的衣柜。

奇怪的是，衣柜的上面，贴满了奇怪的符纸。

江溯慢慢打开衣柜的门。

下一秒，一张被砍掉下巴的女鬼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张大着嘴朝他咆哮。

叶苒迅速浏览了一遍这么多年大量的租客信息，确认了向茜隔壁的那个房子，确实一直没有人入住过。

一个专门用来出租的公寓，却有意让其中一个房子这么多年一直空着，很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