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师尊,三年死遁(259)
却摸了个空。
战斗混乱,他的手腕被鬼兽咬中,伤虽不重,但麒麟手串却实打实被咬碎咬断。
其中有一部分,已经化为齑粉落入鬼兽的嘴里。
叶淮不知道江荼是否察觉到他的失联,但却清楚自己在麒麟手串断裂的刹那有多怒火中烧。
一边凶猛地击杀鬼兽,叶淮一边眼泪汪汪。
师尊…
好想见你。
似乎是上天回应了他的呼唤。
无穷无尽的围剿中,距离他最近的那头鬼兽,头颅忽然开了花。
污浊的煞气喷了叶淮一脸。
叶淮还没反应过来,耳畔便落入一道怒喝:“小畜生,你发什么呆?!”
叶淮在战斗中被折磨到涣散的瞳孔瞬间聚焦!
紧接着,素白的手猛地攥住他的衣领,叶淮被拽得趔趄,竟被江荼一把直接甩在了地上。
头顶冷风呼啸,鬼兽只差一毫厘就要扑上来,被长鞭在叶淮头顶击溃。
叶淮仰起脸,像生命中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虔诚地看向身前的男人。
“师尊…”
江荼怒火中烧的眼眸让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无相鞭抽了他的脚腕一下,不重,是催促叶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叶淮赶忙站起,见到江荼那一刹那的飘飘然很快转变为战斗的严肃,然而他刚将骨剑唤出,就有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如千斤顶一般砸进他怀里。
麒麟幼崽兴高采烈地冲着他摇尾巴,眼里是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抽了两下鼻子,好像泫然欲泣。
叶淮一时无言。
他没资格指责麒麟幼崽,因为他刚刚也是这幅表情看着江荼。
金光一亮,麒麟法相踏空而来,护在幼崽身前。
麒麟幼崽好奇地打量着这头威风凛凛的成年麒麟,偷偷摸摸扒拉它蓬松的大尾巴。
与此同时,江荼与叶淮一前一后,向煞气冲去!
金色扫开煞气,如黎明微光,起初暗淡,最终耀眼,剑光飒沓如战鼓,咚咚然响做一团,所到之处,鬼兽头颅皆断,来不及发出一丝呜咽,就被剑气斩杀于无形。
而就是这样强大而夺目的力量,甘愿为地平线下那一抹赤红做陪衬。
赤红朦胧,如雾天被云幕遮挡的日轮,光芒却随着云一并飘渺,像天边有人起舞,红色绸带是舞蹈的伴奏。
就连鬼兽,也在这美得不可方物的日出中,微微愣神。
而下一秒,日轮升起,皓日当空!
太阳不会为任何人停止上升,日光所到之处,黑暗必将倾覆。
鬼兽的身上不断冒出“滋滋”声,煞气烧焦后散发出诡异难闻的气味,但它们连挣扎逃窜的能力也失去——
在它们被日出吸引的时候,长鞭已将它们牢牢锁在原地。
一片花瓣燃烧着坠地,像天际的火流星。
江荼道:“斩。”
轰——!!
煞气翻滚着击碎山石,却不是进攻,而是慌不择路地撤退。
它们躲进石头缝里,躲进草根深处,最终,沿着袭来的路,钻回了高溪山的神鸟塑像中。
水泛出污浊的黑色,过了一会,却有寥寥碧水流出,艰难却坚定地冲刷着黑色。
煞气遥遥领先的局面,在江荼到来的刹那,就被生生扭转了天平。
场面稳定下来。
但也只是暂时。
脚边,喷溅状的黑色液体,在土地里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时刻告诫着他们平静表象的虚伪。
江荼将长鞭盘在腰间,后撤一步,侧身看向叶淮。
无需他开口,叶淮便三步并作两步,主动向他走来。
江荼伸出手。
他没有将手抬起,平举在身前,高度只到叶淮腰腹。
叶淮的狗脑似乎有些转不过来。
在江荼难以形容的眼神中,他缓缓蹲下,要把下巴搁上江荼掌心。
江荼冷冷打断他的动作:“手。”
叶淮有点失望,又站起,伸出左边的爪子。
江荼额前青筋直跳:“右手。”
叶淮犹犹豫豫地换了一只爪子,动作迟缓到江荼没忍住一把将他的手拽到身前。
江荼捉着他的腕心检查,未见麒麟手串,倒看见一道深可见骨、几乎把腕骨咬碎的齿痕。
怪不得方才没有回应。
“…”江荼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赶来时有多担忧,但他不准备告诉叶淮,只是道,“毁了也无妨,人没事就好。”
叶淮却神神秘秘地从心口掏出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麒麟手串的残骸:“师尊,还剩一些…”
江荼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叶淮掌心向上,指尖贴着他的手腕伤痕,划了一圈。
细密的麻痒与凉意随着这一动作,一路攀进叶淮心里。
伤势随之痊愈,而一条赤色红绳,紧紧缚在他腕上。
麒麟手串的残骸被灵力复原,重新坠在红绳下方,还是那歪歪扭扭的模样。
做完这一切,江荼的表情依旧淡漠:“好了。”
他犀利的目光下,叶淮如有所察,麒麟尾巴只是克制地摇了摇。
江荼很满意他的矜持,转过身。
一大一小两头麒麟,在前方不远处,眼睛亮晶晶地朝他疯狂摇尾巴。
江荼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还是夸早了。
他强迫自己无视那一地麒麟毛,转而看向惊鹊仙君。
惊鹊仙君始终在远处,没有靠近,为他们留下交流的空间。
此刻江荼主动投去目光,她便立刻走上前来:“江…我应该叫您什么呢?”
是来去山派的江长老,还是昆仑虚的主人曜暄,又或者,是救高溪于危难的大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