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拐了只狐狸(147)
徐凤情自然也有自知之明,他清楚,刚才他虽然破解了咒法,但那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若此时他再强行施展“银凤吐金”,那今日必定会交代在这里,但……。
“师兄,”徐凤情目光炯炯地望着涂山月,语气坚定,“让我来吧,我可以。”为了师父和师叔,他就是死又有何妨?
涂山月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但他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平静地说:“这次我来。”
“山月?”阴怀江轻蹙着眉,上扬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无碍,这扇青铜门上仅有一道微末咒术,我能应付。”涂山月神色泰然,清冷的语气里透出一派从容自若。
阴怀江虽心中忧忧,但也默认了他的决定,徐凤情的灵丹经不起第二次的强行越级突破,只有涂山月才是最合适的人。
“小心。”阴怀江低声叮嘱,定定看进那双血瞳中,眼中情深可见。
他将一滴精血凝于指尖,触上涂山月的眉心,点下一滴瑰艳紫色。
涂山月眉目冷肃,掌心合十,口中弥弥梵音恍如天外玄法降临,褚色的八卦法阵从掌心轮开一圈珠光涟漪,一枚朱红法印自灵台祭出。
他口中轻喝一“灭”字,八卦法阵应声飞出,化作一金轮,直将那道青铜门劈撞开。
这一撞,仿佛撞开了地狱,青铜门下那道深深的门轴印似乎是一道天堑,将门内、门外割成两个天地,往后一步是人间,往前一步是炼狱。
徐凤情呆滞地望着门里,那竟是比尸山炼狱还要恐怖的地方,他形容不出来,他生平所学的所有语言都不能描述其十分之一的恐怖。
“我看到他了。”无尽温柔的声音里藏着巨大的悲悯,涂山月的视线穿透层层黑暗钉在了一个血色的人影上。
阴怀江眉心紧蹙,嘴唇动了两下,片刻后才发出声音。
“能活。”他只说了两个字。
徐凤情眼睛湿润,他猛吸了下鼻子,瘪着嘴哽咽道:“我们去接师兄回家吧。”
镇压塔的第九层是一个巨大的方形法阵,里面只有唯二的两样东西,满天飞的符纸,和遍地趟的尸骨。
涂山月将赵思尧抱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赵思尧居然还是清醒的。
他死死抓着涂山月的手臂,喉咙里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
阴怀江凑近了去听,艰难地从那破碎的音中拼凑出了几个字。
“救救我爹,救救我爹。”阴怀江语气沉沉地重复。
“山月,”他重新看向涂山月,浓墨一样的眉目间映衬出慎人的狠戾,“你先将思尧安置在你的法印中,我们即刻去寻赵长老,我就不信,这碎星阁还能翻了天。”
可命运就是这么捉弄人,镇妖塔统共九层,阴怀江三人几乎将塔翻了个底朝天,可却连赵乾坤的半根白胡子都没能找见。
徐凤情胸中的激愤与怒火被浇灭了大半,垂着脑袋丧气地跟在后面。
“师兄,会不会师父根本就不在这里?”他一脸希冀地望向涂山月,“或许师父被藏到其他地方了?”
可除了镇妖塔,还能把他藏在哪里呢?阴怀江想不出碎星阁里还有什么地方能比镇妖塔更适合被用作埋尸地。
一时间三人都不说话,四周安静地出奇,石壁上幽蓝色的火焰明明灭灭,在三人脸上映出一道晦暗的阴影。
涂山月微敛的眼帘卒然睁开,目光中闪过一刹的迟疑,他想到了一个地方。
“冰牢。”覆着霜的字从他的唇间吐出,从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在刹那间凝出实质,瞬时掐灭了一丛蓝火,此时的涂山月阴沉得可怕,眼中圆瞳缩成一条直线,仿佛一把利刃锋刀。
阴怀江微微蹙起眉头,冰牢,这倒是他没听过的地方。
不同于阴怀江的疑惑,徐凤情则是眼珠子都瞪出来了的惊愕,随即滔天的怒火从胸腔中燃烧,他眼底通红,发白颤抖的双手死死捏成拳,只有指甲掐进肉里的痛才能短暂压制住他内心要喷发的滔天怒火。
阴怀江见到二人如此反应,心中便明了了,即使不问,他也知道冰牢是一个比镇妖塔还要恐怖的地方。
“走吧,我们去冰牢。”阴怀江压着嗓子道,在昏暗交错间轻悄悄上前捏了捏涂山月的手掌,无言安慰。
涂山月眼眸中的冷霜被手心里的温度一点点融化,他沉闷地合上眼睫,等双眼再次睁开时,汹涌激荡的情绪已然消退,所有的狠厉杀意都深藏在一片无波的平静下。
第八十七章 诡计识破
今夜无月,万籁俱静之下,有三道影子在黑暗里潜行。
或许是根本就没有人想过他们三人还能活着从镇妖塔里出来,所以当徐凤情在踏出塔门那刻,面对空无一人的茫茫夜色时,他早就准备好拼杀搏命的激荡心情转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扑空。
但他仍然不敢放心,警惕着周围的情况,生怕这又是一个陷阱。
等走出几步后,他才确定原来真的没有埋伏,这时,他一直咚咚狂跳的心脏才终于慢慢和缓下来。
徐凤情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重的怨气,原来王浮图和周启山根本就没想过要他们活着出来。
是的,刚刚在塔里经历的一切,即使徐凤情再迟钝,也悟出了此番事由的真凶。
镇妖塔暴动求援是假,借刀杀人才是真,他师父师祖因平叛受伤治疗是假,囚禁夺命才是真,真真假假,居然全都是王浮图和周启山的诡计阴谋。
思及此,徐凤情心中怒气更盛,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既然什么都是假的,那所谓的邬戚风反叛夺权又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