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拐了只狐狸(156)
“是。”涂山月只答了他一个字。
阴怀江收剑,从角落里走出。
邬戚风见他过来,拱手抱拳,道了句谢:“还要多谢阴剑长施手相助。”
阴怀江淡淡一笑:“无需客气,我也只是在帮山月而已。”
邬戚风对他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硌得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在三两句客气寒暄后,又都默契的不出声,只有四面冰壁上还烧起熊熊火焰。
徐凤情直觉氛围微妙,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他对着邬戚风扬声问道:“邬师兄,你们有找到我师父吗?”
邬戚风脸色暗淡下来,摇了摇头:“还没有眉目。”
听到这话,徐凤情神情一顿,心头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让他喘息不得。
“咦?这是什么?”有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师兄!师兄!你们快来看!”那声音又急又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怎么了?”邬戚风疾冲上去,“发生什……”
声音戛然而止,邬戚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弟子手指着的方向。
其他人慢了一步,等阴怀江和涂山月过来时,只看得见邬戚风双手扒在两边冰墙上,整个脑袋都伸进了一个小冰洞里,而他旁边还摊坐着一个惊惶的黑兜帽小弟子。
“邬师兄,你看见什么了?”徐凤情小心翼翼地问,他也想知道里面有什么,可奈何邬戚风体型壮硕,堵在那个小冰洞前,将里头挡得严严实实。
邬戚风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两下,他想说话,可舌头却好像被咬断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阴怀江眼神微眯,邬戚风不是徐凤情这般年纪的毛小子,阅历见识不说多可也不能算少,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反应?
“小师弟,阴剑长,”邬戚风声音低沉,仿佛一把钝刀割在肉上,他转过头,眼中藏着巨大的悲恸,“我想我们应该找到赵长老了。”
阴怀江半蹲着倾身去看,从一指宽的冰洞里望出去,是绵延不绝的冰河,冰河一半血红浑浊,一半澄澈见底,有数不清的棺材在水面上飘荡,棺材里装着人,不知生死。
“凭什么不让我去?!”背后徐凤情的吼声尖利的有些刺耳。
邬戚风一脸无奈,苦口婆心道:“有我和你的阴大哥两人你还不放心吗?”
“可那是我师父!”徐凤情梗着脖子,眼中含泪,“我理应去!”
邬戚风暴躁地抓了抓头发,眼角突然瞥到旁边站着的涂山月,马上决定将烂摊子甩给他:“小师弟,你来搞定他。”
涂山月眼皮一撩,一双血瞳看得徐凤情胆颤儿。他都还没说话,徐凤情已经抽抽搭搭地让开了道,又惨兮兮地蹲到角落里,像一只发霉的蘑菇。
邬戚风看得目瞪口呆,一番感叹后对着涂山月佩服地竖了个大拇指。
“行了,我就下去了,这些小猴子们可就交给你了。”邬戚风大咧咧地拍了拍涂山月的肩膀。
涂山月郑重道:“放心。”
“邬道长,东风来了,”阴怀江起身,嗓音低沉,“我们该上船了。”
“走吧。”邬戚风脸色凝重,迈开的步子好似有千斤重。
“阿江,小心。”
擦肩而过时,阴怀江的识海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抬眸,落入了一片柔情的红。
阴怀江嘴角勾起,连眉梢都挑着笑。
离开了刚才四面是火的冰洞,寒气冷意又猛扑了上来,这才将将走出百来步,阴怀江的睫毛上就凝了一层霜,但他本体又是一条龙,所以其实并不觉得冷。
只是,邬戚风就不一样了,他一个肉体凡胎,修为又被狠狠压制了七成,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他一直保持合适的体温,所以他的身体一直在冷、热之间来回交替,显然这种方式会更让人吃不消。
正当邬戚风咬紧牙关,准备捱过下一轮的冷寒时,一簇火焰突然出现。
炽烈的温度将寒气逼退了三寸,邬戚风搓了搓已经冻僵的手指头,低声问:“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到了。”阴怀江毫无感情的声音听来竟比这四周的冰雪还要冷。
邬戚风脊背紧绷,沉沉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一口棺材,在冰河里飘,好像是一缕孤魂,不知来处,也没有去路。
阴怀江:“走吧。”
“等等!”邬戚风呵住了阴怀江迈开的腿。
阴怀江回头看他。
邬戚风:“我们真的要坐那口棺材吗?”他脸上笑着,可却比哭还难看。
阴怀江冷漠地看着他:“你还可以自己游过去。”
半晌,一族火焰消失在了茫茫冰河上。
第九十三章 把你的脸剥下来做成扇子
自阴怀江二人离开后,涂山月便占据了那处窄小的冰洞口,他一动不动地半蹲着,血红的眼瞳盯着那条冰河,他在找一副棺材。
邬戚风猜测赵乾坤很有可能就被王浮图和周启山封印在了那些棺材里,这条冰河是这整座冰牢的中枢,河里的水一半是人血,一半是蕴藏着精魂的灵液。
那些飘在冰面上的棺材其实可以看做是一个敛灵阵的实体,将活人放入棺材里,法阵发挥作用,剥脱皮肉碾为血,抽取精魂作灵液,是真正的神魂俱散死无全尸。
涂山月冷冷地看着,苍白枯萎的面孔漂浮在血水一样的浮冰上,有些他认得,有些他认不得,这些曾经的青年天骄、强者大能,可能也绝不会想到自己的归宿竟然会是一口游荡在冰上的浮棺吧。
涂山月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难言的晦涩,他想或许他也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不是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