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拐了只狐狸(28)
冷香顺着那人衣领处的红梅飘进阴怀江的鼻子,阴怀江这才深吸口气,贪婪的嗅闻着唯一的一处清浅暗香。
涂山月感受到脖颈间另一人的温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浅淡的粉红沿着雪白的脖颈一路往上很快就爬到了耳朵尖。
“门开了。”
清懒的调子在耳朵里炸开,涂山月身体猛地弹起,往前跨出去一大步。
“嗯,”涂山月直直盯着那扇金门,语气镇定,“我们进去吧……小心点。”
门内是一间宽敞的厅室,两边墙壁各开两扇石门,门下凿开一条细长沟壑,粘稠的深红血液从门内流出,于厅室正中汇集。
正中筑起一座方形水晶高台,高台四角的立柱上俯着四只魔兽,兽首被一圈灵链捆缚,链上绽放数朵红色冥渊花。
一尊青铜方鼎立于台上,铜鼎中燃起熊熊狱火,火焰窜起,炙烤着悬于铜鼎上方的金色小碗。
“这不像是道家的东西啊。”阴怀江语气森然,踱步至近处,想看清金碗里的东西。
还没等他靠近,水晶高台突然窜起红色烈焰,火中浮出四道灵符,灵符以血水写成,泛着森冷血气。
“是聚灵阵。”涂山月走到阴怀江身边,皱眉看着烈焰中妖邪的咒符。
他的声音冰冷,犹如凛冬下冰封的寒潭:“只是这聚灵阵被人改过了,朱砂被换成恶血,本应是游魂轮回道,却变成了鬼魅炼狱。”
阴怀江的视线跟着地上那条猩红的沟渠一路向前,最后停在一扇石门上。
涂山月的声音还在继续,飘荡在空寂的黑暗里,无端恐怖。
“地上的四条沟渠将妖的精血引入青铜鼎,鼎内狱火也顺着血液攀附上妖身,不断灼烧着妖物的魂魄。”
“就算肉体消散,魂魄也不得解脱,直到被狱火燃净最后一丝灵气,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涂山月静静站在石门前,仿佛双眼已经穿透门墙看到了里面的尸山血海人间炼狱。
“我们进哪道门?”阴怀江温言软语,说出的话竟然带上了几分莫名的安慰。
涂山月目光描摹着门上的八卦纹,开口时不自知的带上了一丝颤音。
“就这道门吧……”清冷的声音顿了顿,又补充道,“这里面的生气是最浓郁的。
阴怀江:“好。”
涂山月沿着八卦纹路在石门上绘出一串晦涩符文,八卦法阵仿佛活了过来,瞬时跃出两尾阴阳鱼。
鱼身上浮出细密灵文,鱼尾摆动,金色灵文甩出,落到门上雕刻的石锁上。
石门内部发出细碎的嗡鸣声,金属碰撞的清冽声响在寂静中尤为明显。
此时最后一把石锁燃起金光,石门在灿金下缓缓打开。
门内尸山血海,累累白骨。
宽敞的屋室被中间一条石板路分成两半,左右两边各挖出四个巨大的方池,池上是被悬吊于半空的各色妖物,呼吸微弱 气息奄奄。
他们被缚妖链囚住头颅,浑身赤裸,锈迹斑斑的尖利弯钩从背后将琵琶骨刺穿。
腥甜的血液顺着肌肤流到心口处挖出的血洞里,又沿着胯骨被挑开的经脉淌进脚下翻腾的血池中。
池下鲜血滚滚,淌起的热流与池中的森森白骨撞出邪恶的血花,激起的片片鲜红一遍遍粉刷着青色的砖石。
此番情景宛如幽冥地狱,让人遍体生寒。
“他被挖走了妖丹?”阴怀江凝眉,走到了一只鹿妖旁边。
鹿妖胸腔上的血洞已经腐烂流脓,糜烂的肉上钻出了几个白点,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几只蛆虫。
它们蠕动着肥白的身躯,正在啃食心脉的烂肉。
阴怀江抬手,几簇妖冶的鎏紫光芒向着那些白点飞去,那些蛆虫瞬间化婻諷为红烟消散。
可还未等他撤手,面前这具光裸的身躯竟然开始剧烈的颤动,无数粗长的腐蛆在皮肉下疯狂乱窜。
很快,这具血迹斑斑的皮肉被尖齿撕开,从身体各处涌出一种形状可怖的生物。
只有拇指大小,形如长虫,有百节,通体赤红,尾端长有尖刺。
阴怀江眼瞳倏然微怔,它长了一张鹿脸!与捆妖链缚住的巨大鹿首一模一样!
第十六章 血丹
那些细小尖利的獠牙撕扯着同一张面容上的皮肉,窸窣的啃食声密密麻麻拉扯着人的眼球,场面是说不出的怪异与惊悚。
“这些是食尸虫。”随着涂山月清冷声音来的还有一张灿金灵金色光珠打散了食尸虫头部的鹿脸肉球,那节粗肥的短躯便瞬间凝滞,径直落到了血池中。
食尸虫是一种小型的专门分食尸体的小妖虫,它们通常是人为养育,幼卵在活物身上寄生,随着血液流到身体四处。
长大后的食尸虫攀附在体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一边蚕食宿主的血肉,一边释放毒素,用以保持妖丹或灵丹的绝对活性。
它们在没有人为干预的情况下,通常在一周之内就会将宿主啃得只剩一个空壳子,而且它们还会长出与宿主一模一样的脸。
等宿主死亡后,它们会暂时潜伏在宿主体内,安静的等待下一个宿主的到来。
面前这只鹿妖身上的食尸虫显然只来得及攀附它的第一个宿主,就被涂山月消灭了。
这只鹿妖也在身上金光湮灭后没了声息。
“妖丹应该才挖走不久。”涂山月意味深长地看着阴怀江。
阴怀江与他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离开了那只鹿妖,并肩走上中间那条血气朦胧的石板路。
阴怀江小心避开飞溅的血珠,仔细观察着右边吊挂在血池上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