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貌拐了只狐狸(55)
涂山月仔仔细细将阴怀江从头到尾检查了几遍,终于确定阴怀江身上没有丝毫不妥后,他那满腔的毫无来由的悲痛才愿意消停下来。
他直觉,在那些被刻意遮盖的记忆下一定藏有什么,一旦揭开,必定万劫不复。
涂山月敛下心思,视线重新聚于十寸之外的一衣青绿上。
此时温念玉持剑的手纹丝不动,在众人眼中他仿佛和之前并没有两样,依旧如青竹一般傲然挺立。
可涂山月却看到了那株翠竹正在走向死亡。
一缕缕带着衰败死气的黑线从脚底窜出,几乎围成了一个壳将温念玉团团困住。
那张如牡丹般妍丽的脸孔褪成死尸一般的惨白,正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一条又一条扭曲的黑线,嘴角两边诡异地勾出一个大弯。
温念玉快陷落了。
涂山月目光沉沉的盯着那张堕落的神颜,片刻后,抬手,衣袖卷起半扇金色流光。
他唇齿微动:“破。”
指尖金光倏然跃出,金色光箭将黑壳击穿,那些在温念玉脸上生长的黑线也在瞬间抽离强行拢成一张黑盾。
下一刻,光箭化为烈焰,将黑盾烧成灰烬。
众人只感觉又是一阵刺目强光,等再抬眼去看,原本笼罩在涂山月和温念玉两人身边的法阵已经消失,两人依旧立于台上,如初时一般模样,白衣冷傲如天山雪,绿衣挺拔如林中竹。
“现在什么情况?”赵思尧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比武台。
“魇咒破除了。”一道男声从旁边钻出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两个人同时破了魇咒?”
赵思尧往旁边瞅了瞅,张尘启不知何时寻了过来,与蓝如葵站在一起,万年不变的木头脸上裂开几条缝,正目瞪口呆地瞪着比武台上的人。
“同时破了咒……”张尘启皱着眉,小声嘀咕。
“放屁!明明是我师兄先破!”赵思尧耳朵尖,嘴比脑子快,首先驳回了张启尘的话,又试图找到同盟,“是吧,阴大哥……”
可是阴大哥却没能顺利入盟,甚至连个正眼也不给。
赵思尧拔高了音再接再厉:“阴大哥!”
“嗯?”阴怀江施舍了个眼神,不明所以。
“你说是不是我师兄先破的咒!”赵思尧强调。
阴怀江听到这话下意识抿了抿唇,眼神飘然。
“是吧。”他附和道。
涂山月不仅破了自己的咒,还顺道解了温念玉的咒。
这是温念玉清醒过来后的首要认知,这个认知在他回想起魇世中的每一次沉沦,每一次被欲望吞没的窒息后描摹加深,以至于那些原本隐匿的欢愉,露骨地渗出了让他胆怯的窒息。
温念玉深吸口气,不甘心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惧胆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股近乎疯狂的坚毅。
“我输了。”
温念玉自己宣布结果,丢下这么一句便施施然下台走了,独留底下众人大眼瞪小眼。
“怎么就输了?”
“怎么输的?”
因为温念玉甩下的这句话,整个比试现场继第一次灵力波爆炸后再次沸腾起来。围观了全程的看客们七嘴八舌地激烈讨论着。
阴怀江也被温念玉那个无比潇洒的背影弄得有些懵,善于伪装的毒蛇怎么会轻易舍弃自己的囊中物?
一转眼又看到独自立于高台上的凌凌白衣,涂山月漠然地俯视着那截走远的绿衫,永远噙着冰霜的眸子看不出情绪,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在想什么?阴怀江有些好奇。
“你在想什么?”赵思尧也很好奇,他发现今天的阴怀江尤其喜欢盯着自家师兄的脸,那张脸上是开了花吗?
涂山月的脸上倒是没开花,只是阴怀江却不自觉地想起在魇世碎片中一闪而过的绚烂海棠。
“我在想温念玉怎么就输了。”阴怀江毫不脸红地忽悠人。
赵思尧眼睛一下亮了,瞬间精神,有些得意:“还能是什么,不就是技不如人嘛,我家师兄最厉害。”
阴怀江眉头跳了下,心口又痛起来,咬牙切齿:“你家师兄确实厉害……”厉害到随随便便就和人立了血契。
“那温念玉到底怎么输的?”蓝如葵还是没想明白,对众人只说废话的行为感到不满,小声嘀咕,“说了半天到是给个准话啊。”
蓝如葵想不明白的地方现场诸多人也没看明白,可现在两个当事人,一个气势汹汹地走了,另一个只在比武台上冷冰冰站着,看样子也没打算和他们这群没见识的人解释解释。
“池均兄,你这个师侄走得什么路子?”有人开始向王池均打探,“怎么自己先认输了?”
“嗝~~”王池均打了个酒嗝,摸着肚子眼神迷离地看着那人,“什么路子?”
问话人:“……”
“温施主并不是自己破的魇咒。”身穿素白僧衣的人手持九环锡杖,眉目慈悲。
“法清大师的意思是?”
法清遥遥望向高台上的孑然白衣,眼神平静:“是涂施主自己解除了咒法……”
“所以是因为温念玉自己没能破解魇咒以至于羞愧难当,愤而离席?”赵思尧对这番说辞相当不理解。
“没错,就是这样。”蓝如葵信誓旦旦地保证,“刚才我听到法清大师就是这样说的。”
赵思尧眼睛一眯,抓到重点:“你去偷听了?”
“才没有!!”蓝如葵暴怒,气得耳根发红,“我只是路过!偶然听到的!”
“哦~~”赵思尧仰头拖长了嗓子,显然不信。
“你找打!”蓝如葵杏眼一横,说着就要抽出腰上的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