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你做任何事。”

“混蛋！”

“或者你在记恨我没有让我们有夫妻之实？”

“混蛋！”

“等你离开的时候，就见不到我这个混蛋了。”

“混……”

鉨善消音了。

8.完了

鉨善忘记了咒骂，他瞪大了眼睛。

他的脑海里依稀记得一个实事——洛亚似乎并不想回去现实世界。

他咬咬嘴唇，犹豫着开口，“你很喜欢这里吗？”

“哪里都一样。”

“那为什么……”

坐在窗边的洛亚扭头看过来，眉眼间带着一派的轻松，嘴里却说着让人不着边际的话。

“人类的本能，就是生存。”

“啊？”

“我留下来，是为了活下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鉨善皱起眉头，终于从被子里伸出了头。

“人类在游戏中的时候，身体会处于最低消耗状态，但是大脑能量的消耗却是最严重的。而游戏舱里面的营养液只能补给最基础的能量，一旦玩家的身体出现生理性病变，就会发出警告。而游戏舱是如何确定玩家的健康状态的？”

“当然是脑电波。”遇到了专业的知识，鉨善回答的飞快，“游戏舱有脑电波接收装置，一旦长时间接收不到脑电波，就会将玩家弹出，并且自动的向当地网络警察发出求救信号。”

“那么，你认为我们现在的状况如何？”

“这……”

“我们的思维已经被封闭在了盘古里面，如果脑电波能够传递出去，语音系统也同样能够接入，但是我们根本无法使用和外界联系的任何系统。这是事实……我们的身体和思维分离了，而身体在灵魂消失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存在状态——植物人。游戏舱会将身体弹出去，可是身体离开了游戏，我们的思维却没有出去。于是，我们很难回去了。而且，我还没有他你过问过这种先例，我们的身体最终会死亡。”

鉨善很认真的看着洛亚的眼睛，语气很温柔，就像是在对情人诉说什么，但是却又不同。

他的眼睛里面没有痛苦，一而没有压抑，只有放松，完全的放松。

他释放了所有的情绪，在阳光下的他，给洛亚感觉只有轻盈，似乎很容易就会消失。

洛亚听进去了，正是因为听进去了鉨善的话，他现在就和掉进了冰窟没有两样。

“我们死了？”

“没错。”鉨善丢开酒瓶，酒香味和桂花的味道更加浓郁。“我来猜猜看……也许游戏公司已经发现在这件事，也许他们很快就会采取措施。”

“……”

“不要奢望被救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们已经舍弃了我们。”

“可是，我还没见到爸爸妈妈最后一面，怎么可以……”

鉨善揪住被子的手指很苍白，他的视线已经很模糊了。

太大的惊喜过后，却迎来了痛苦的现实，鉨善的精神被压垮了。

洛亚轻轻笑了笑，走过去，脚步声停下来的时候，他搂住了同样被抛弃的人，只是他们的心情截然不同。

“听着，我们还活着。”洛亚怕着鉨善的背。

然而整日里念念叨叨的鉨善崩溃了的样子，就是一个孩子，他一直在下意识的哭泣着。

“即使没有身体，我们也没有消失，看看这个世界，它很美，而且我们能得到很多优待。如果乐观一点想，游戏公司会念在我们是因为他们的工作失责而死，或许会让我们使用作弊器一样的玩家身份，在这个世界里安家落户。只要忘记了那个世界的一切，我们可以活得很好。自由，健康，长寿，没有死亡……”

洛亚是在说服鉨善，同时也在庆幸着现在的际遇。

他也不会在担心某一天身体会崩溃，也不必在意他的人生受到种种束缚。

时间一天天过去。

鉨善走出了这里，他慢慢帮助秦王处理那些不能明面上处理的事情。

洛亚留在秦王府，成为了身份不上不下的客人，下人们对他恭恭敬敬，王府后院的主人们却不能轻易接触到他，而他却整日里呆呆的望着天空，并没有走出过院子。

慢慢的，流言渐起。

直到某一天，洛亚发现了一件事——他们的储物包裹里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礼包，灰扑扑的颜色，但是却塞满了东西，有金银珠宝、武功绝学、奇珍异兽、稀有的草药，房契地契等等，还有两个光影球。

洛亚拿起光影球，看到了里面出现的身影，战友们的身影一个个出现，他也听到了他们说出的祝福话语，女人们似乎在哭，很多男人们的眼眶也是红的。

这是他得到了唯一留念。

鉨善在得到了光影球之后，终于走出了他的小院子，但是却紧紧跟在洛亚身后，像一只小鸭子跟在母亲身后那样，不敢离开半步。

鉨善对他很好，但是他依旧可怜兮兮的害怕被抛弃。

没过多少时间，鉨善和洛亚搬出了秦王的王府，住进了地契上的房子，那是很华丽的房子，完全符合洛亚的审美观——游戏公司很大方，没有将他们默认为病毒杀掉，而是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

洛亚冷笑着，将前来面见主人的管家下人们吓的胆战心惊。

不过，单论洛亚现实世界的身体状况，和现在能活着的现状，究竟是谁吃亏了，也不好说。

等到秦王击溃了太后，将皇权送进了小皇帝手中，安稳的做起了他的逍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