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绮朝异闻录(51)
说到一半,又有一队巫师带着月冥尸过来。他们躲到墙后,后面的侍从却踩到了什么。
很轻的一声——紧接着,墙后传来了机关运转的声音。他们心下道了声不妙,正准备硬杀出去,一只玉白的手从上面垂下,眨眼间挪开了墙上的暗格,拉动了里面的几根丝线。
声音顿时停止。
他本是坐在墙头,现在垂下身子倒看着他们。
侍从大惊,“——你是谁?!”
“轻点……现在的年轻人总是这样一惊一乍。”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含笑。
叶英没有看雪琉天,只是转过身,朝向浓雾之中他们刚才走过的方向。
“万花谷一直难以攻破天工坊据点,是因为天一教入驻后,布下了重重机关……”他从墙上跃下,白衣无尘,“护送你过来的两名应该都是工圣弟子,虽然躲开了不少,可刚才还是踩到了火雷机关。好在天一教的机关大多有其固定形制——”
“——所以你就把天策府的士兵给带进来了么。”
远处,喊杀声冲天而起,马蹄擂天。
天一教从未想过会直面迎击正规军,兵败如山倒。很快,战线就被推到了眼前。里面的教徒全部杀出,他们躲在墙根,反而没有人注意到。
雪琉天转眼不见,也许是去关闭后面的机关。前锋已冲破了迷雾,来到他们面前。
他此时此刻来不及再离开,只是站在那。转眼间,一人一马过来,金甲流光,太牢长枪。他未下马,只将一个剑匣放在叶英面前。
“——物归原主。”
他没有看叶英,不过调转马头,继续往前走去。
“请。”
剑匣中,卿君静静躺着。
天策人马皆已过去,四周倒在七零八落的尸体,血的气息冷而锋利地缠绵在空气中。他执剑,在一片血气里,剑锋蕴着隐隐的雪色。
————
“多年未见,已是物是人非。”
“哈……风起云涌,只望下一次会面,已是天下太平。”
“既已天下太平,吾等又何必再出?”
衡山之巅,细雨如织。
灰蓝浮云之下,芸芸众生正渡三千红尘。白衣老者临风而啸,声极清远。
“柳老突然相邀,不知所为何事?”
“以周老板之手段,何须问老朽……今日炎天之位,本不该是山人于此。”
“九天更替,便昭示天下大乱将起——前有神算传人脱出九天之外,后有钧天君野心昭彰,九人内部的崩摧已是在所难免。柳老欲传位他人,此刻并非天时。”
“虽无天时,但重在人和。”
“而‘他’未来。”
忽然之间,婉转女声回荡在山巅,仿佛是初春时第一声春冰乍碎。
“柳老既已将信物传于此人,那人必有了觉悟。”
“念你为钧天代行,请转告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寄希望于那位年轻的玄天鬼谋,似乎也太听天由命了些。”女子笑道,“当今天下,虽有少年英雄,但依本座所观,无非婴儿。”
“月盈则亏。钧天何必如此早作结论?”乌木榻上,长相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正慢慢地打着一把老算盘,“当你的野心真正崭露的一刻,也就是身败之事。”
柳风骨道,“何必争执……后事如何,早有天定。钧天君既想夺这‘天’,不妨放手一搏。成王败寇,不必怨时不利兮。”
女子轻笑,如云如霓展凤宫装迤逦若霞,在黑色冰冷的山石上,仿佛一路蔓延的繁花。
“尔等寄希望于玄天君翻掌覆天下,本座便静观其变。”
高屐走动时,声音清脆。逐渐破晓的天色里,女子雍容身影渐渐淡去。
“——善攻者,动於九天之上。”
骤然惊声破空,魔音如剑,响彻天地的窥心之曲水一般流淌开——朝霞下,一把通体血红的箜篌映着天光,流光飞舞。
女子与琴转眼如烟一般散去。而柳风骨只是静静目送她们离去,未有阻拦。魔音绕梁三日,许久方歇。他不过一声轻叹,重新戴上了斗笠。
“这一次,有劳周老板了。”
“何必客气。天下兵甲归柳叶,倘若炎天之位真的被柳风骨所得,反而是一场大难。”
不知何时,十名手下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抬起了沉重的乌木行辇。
“不再多说了,柳老——钱庄查账时候已到,吾先告辞。请。”
“请。”
老者话音落,抬手,一枚铜钱飞向行辇,落在周墨衣角。周墨无奈,念了一句亏本,重新低头打起了算盘。
巴蜀之乱,方在成都点燃。
幕二
三军已出,杨宁和曹雪阳各自带兵南下,对李承恩的授命却迟迟未下。南诏叛乱,朝中竟主张保守战术,以防御为主。天策乃重军所在,贸然出军,恐会劳民伤财。
而眼下,前锋部队都被两将带往南诏,留于天策府的主要是些后防军和民兵队,行进缓慢。李承恩虽然奏了几份急报,内心却明了——已经派了神策军过去,朝廷就绝不会放任另一处如此大的兵权游离在外。这不单单是那位大人对天策府有多少信任,而在于君与臣之间力量的平衡。
调走天策府的精锐力量,却将他留在原地,无疑是最保险的做法。
这种情况,之前早就预料到了。战乱一开始,他已让使者将手中所有的兵权送往长安。如无意外,南诏之乱结束后,它对他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朝廷回收兵权后,很快就下了敕令,命他往南诏带兵。由于已经没有了兵权,李承恩只带了随身护卫,就连平日最基本的仪仗也没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