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绮朝异闻录(81)

居然是蛟月剑。

他不知道这把剑为什么还会留在叶英身上，如果是他，抓到了一个要万分小心的人，肯定会搜走这人身边所有的武器。

但这种时候，蛟月绝对比什么都有用——李承恩亲身体验过这把剑的锋利，当年自己的乌铁银甲都可以被一次刺穿，对这种锁链肯定不成问题。

剑穿进铁环中，不过用力一撬，锁链应声而断。

叶英落了下来，李承恩抱住他——与此同时，被砍断的锁链转眼被转入墙中。他已经做好有机关的准备了，可是等了片刻，居然什么动静都没有。

————

门口空无一人，庭花静落。

叶英怔怔对着纸门，似乎忘了什么。

我在等谁……

他伸出手去，摸索到了一样冰冷的事物。

——那是一把短剑。

————

叶英突然拉住他的手，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可他已经察觉什么不对了——医务官方要靠近，立即被李承恩拉开，推向远处。

——灰色的双眸仿佛琉璃一样冷而生硬，转向声响传来的地方；几乎是瞬间跃身而起，已从李承恩手中抽过剑袭向医师——铿锵一声巨响，长枪生生抵住剑势，枪身颤动不断，已有了剑痕。

——这杆枪当年是朝廷向藏剑山庄定做的，这么多年枪身毫无刻痕；此刻在叶英毫无保留的一剑下居然能被击碎。

他顺势横扫，气劲浑厚，将人逼退到原来的帷帘后。医务官已经被推出门口，随即，宫门机关启动，沉重石板落下生生封死了门口。

昏暗殿内，他可以闻到自己虎口传来的血腥味——李承恩只是定定看着王座之上执剑而立之人，神色冷冽。

方才生死一瞬，叶英却神色漠然，像是瓷偶一般垂首静默。

外面的白衣激战时从肩上滑下，微光中，漆黑的玄武铠甲闪着深蕴而寒冷的光。白发如雪，乌甲如墨。

——异变只在转眼。

那人站在他面前，面色苍白如雪，银发飘散，他神色素来冷淡静默，可此时此刻，面上却什么都寻觅不到，如同带了一张白瓷面具。

寒光流过蛟月剑身，直指李承恩。灰眸中空无一物，茫然看着前方。

“叶英。”

他退开一步，以防这人又有动作。

“你听得见么？”

没有回答。黑甲白发剑者不过微微垂下头，脚步有些踉跄，提起剑向前走去。

他大声喊了声“叶英”，可人依然没有反应。就在脚步停下的刹那，一阵很细碎的风擦过身侧旁，他腰侧骤然一冷——剧痛姗姗来迟。

李承恩眼看着血从自己的身体中喷出。

居高临下的剑者，第一次身着纯黑重甲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分明是个瘦削的人，披上了战甲，却仿佛坚不可摧。

对于伏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男人，他依然毫不动容，只是向着声响的来源挥剑——李承恩拉下一块玉饰扔向旁边，声音果然转移了叶英的注意力。趁着他转头的短短一刻，长枪扫向双手，意图将蛟月从叶英手中打落；如果是清醒状态下的叶英，这种小招数根本不可能管用。

只是虽然被药物控制，这人的反应力依旧快得惊人——听到破风声的一刹那寒光飞旋，直直将枪头打压下来；而这种程度的武力，李承恩完全可以用近身短剑制住叶英，只是剑身已经抵上铠甲的缝隙，手却一顿，没有继续。

迟疑不过一瞬，战况已瞬间逆转——蛟月从枪身滑削而过擦出一路火光，眨眼逼近他胸口——倘若再慢一丝一毫，蛟月立即就将他撕裂两半。

叶英身影如鱼游水那般灵活滑过，黑甲如夜，白发飞雪，已经将死迫近到了他的眼前。

————

剑在他的手中，却已经死去。

叶英摸索过剑身，手被锋利剑刃划出血来，疼痛骤然让他有些清醒。

这是哪里……？是天泽楼么……

他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黑暗忽然散去——天泽楼的景物跃入眼中，然而四周黑雾弥漫，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他走向门口，迈开脚步却感到身体无比沉重，好像有什么重重拖着自己。

轰然一声巨响，天泽楼竟开始塌陷——很快叶英发现，不止是楼房，周遭所有——房屋，数目，桥梁，全部都在崩溃。

无处可逃。

他眼看那海棠花树倾塌而下，对着自己倒落；只是身体沉重，难以挪动一步。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将他拉了一把，往远处跑去。他却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军人回过头，又拉了一下；叶英摇头，“我要留在这里。”

“你要和我走。”

“不，我要留在天泽楼……”他抬起头，感到浑身剧痛，像是有什么正在灼烧五脏六腑，“我要和这里走到最后……”

“你必须走。”

“我不会走——你不是他，所以你不懂。”

“我不是他？”

那人先是怔了怔，随后模糊的面容上很慢的溢开了一个笑容。

“你说——我不是他？”

手猛然被抓住，体内的剧痛愈发激烈。叶英几乎是被拖出去，无力挣脱。

“他知道我不可能走——他知道我为了守护天泽楼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最后的力气，他用尽全力嘶吼，“——就好像他曾经可以放弃自己去守护我！”

“那只是权宜之计。”

“这是真的……我相信他……”

手无力地滑落，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在苍白的肤色上触目惊心；男人放开了他，任由人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