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绮朝异闻录(99)
叶英忽然问,你在花灯上,是写了阖家平安四个字么?
李承恩愣了愣,说,就写了那些。
叶英点头,我做梦的时候,曾梦见自己写了一盏花灯,就是这四个字。但你写的那盏,我却没有看到。
李承恩听了,不过略笑,忽然拿过茶杯,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纸条。叶英不解。他说,“这是刚才花灯上的纸条。”
手中,纸条微微有些发皱……叶英很久都没有说话,记忆中的过往与如今,正慢慢地叠合起来。
他们立在桥头,夜已深,人渐散去。微风里,那人很轻的拢住了他,将有些散乱的长发理进衣襟里。叶英的手指顺着半干的墨迹,去寻觅那句话……
长河悠远,群灯私星。天空又绽开一朵花火,流光溢彩。
……原来如此。
雪白的指尖染上墨色,格外醒目;叶英笑了,将那纸条收进袖中。
原来如此。
——纸上无那四字,只是写了两个字。
是他的名字。
“好了,回去了。”
李承恩拉着他,又用布把他手上墨汁擦去。
“今天有点起风,你又穿太少。”
一群孩子从他们身边跑过,笑声清脆。见到了叶英,便一边喊着天老,一边说要给平安。李承恩借来朱砂给他,把着他的手,在每个小孩子眉心点了一点。
孩子们很快散去。叶英还拿着那支笔,伸出手去摸索着他的脸。手指慢慢找到了眉心,很轻得落下一笔;桥下有画舫滑过,传来袅袅歌声,绿水为君尽一杯,与君发三愿……
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
长河尽头花火漫天,宛如春花。
——轶闻之录,至此而尽。
【全文完】
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生根,并且向更深处蔓延。
每一条经脉每一寸骨肉,都被它腐蚀得剧痛。
那个人拢住他,宽大的衣袖将蜷缩着的人笼罩。
呼吸之间温润的空气让心慢慢宁静下来,如同等待初生的胎儿,在母体内静静生发。
“他是谁——”
心剑,一者目盲,一者如常。
“——你又是谁?”
到底谁被谁算计,谁又是真是假。
秽剑幕一那你去罢。
那个人不过很轻地说了这句话——或是别人根本听不到。
你去罢,然后来寻我——你知道我在哪。
万籁俱寂,他突然自亘古幽远的梦境中醒来,逼入眼前的,是大雨方过的密林。
————战斗的尾声,已确定众掌门人在烛龙殿,内里详细情形不明,但就斥候回报,近日里面的小冲突已经很少了。轩辕社大军冲杀入内不过时间问题,一旦得到进攻的信号,杨宁就会率领先锋队冲入。中军暂时由秦颐岩坐镇,辅国将军依然在养伤,半月前断肠丘数场硬战,至今旧伤未愈。
中午,斥候再次回报秦颐岩,在殿内似乎又有情况,但很快就平息了,交战一方是明教鼠蝠二王,另一方身份不明。
轩辕社还没对此作出结论,殿内再次发生冲突。这情况并不像是两方交战,而似乎是一方不断往外,另一方在阻拦——也许里面的一些人准备冲杀出来,和里面的守卫在交战。这种情况在之前也有,不过这一次进展实在快了些,昨日还在前厅,今日早晨已经转移到了门口。
——之前的战术计划完全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但就在所有人举棋不定不知道是不是继续等待信号的时候,居然从殿门处出现了信号。正是深夜,这信号就毫无预兆地炸开,三军齐动。
千军万马汇于石台前,攻城车已经预备碎门——忽然沉重石门被机关慢慢启开,向两方展开——黑暗的过道中,几名南诏兵浑身是血倒落出来,似乎是在死前开启了机关。
没有友军,也没有敌军,只有几具尸体倒在内外交界处,不知经过了多少春秋的莝草在风里簌簌响着,没有混杂进任何的声音。
李承恩得知情况时,壮武军已经准备入殿;日夜交替时东边曙光,将天地照的苍白一片。他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因为左肩的伤太重,侍卫必须扶他上马。
秦颐岩那边的军医说,其实可以用战车代步,无需骑马。但出现在人前,他早已习惯了骑马,前面的军队缓缓分开,为他开出一条道路。李承恩骑马,慢慢走向殿口。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场景——也许黑暗后,谁都没有。
今天应是个极好的晴天,虽是初阳晨曦,却让人有一些恍然。
有人影从黑暗中走出,就好像拖曳着长长的黑影,走向外面的光。所有的弓箭手都戒备——这个人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没有说话。
光影缓缓挪移,昼夜的更替几近末尾。一簇莝草被那人踩下,露水浸深周围石土。
幕二连藏剑山庄都解释不清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那里,身边没有任何侍卫或者弟子;军队入内搜查,一路上也没有发现其他痕迹,这个人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前厅,然后独自走向殿门。
叶晖在帐中,那人平安归来确实让人欢喜,却因为种种其他缘由,这种欢喜似乎要和其他的什么纠缠在一起。
医师已经检查完,叶英无恙。叶晖绕过屏风,看到他正靠在榻上,面色静静的,听见什么声音就转头看一眼。
——肯定是看不见,但这个时候,叶晖却着实有一种被看了一眼的错觉。
之前的很多弟子也是。
他坐下,叶英正端起茶盏;外面人来人往,因为殿门被开的关系,轩辕社这几日都在作战。战线已经推过前厅,攻入第二殿无非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