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点，恰恰是伪装最难做到的。

就像是怪盗基德和贝尔摩德虽然精通易容和变声，却还是会被柯南等人认出来。哪怕脸一模一样，一些姿态上的小细节也是难以模仿的。

而赤井秀一所说的这个人，恰恰不是靠着长相让他认出的，而是姿态。

可是……

不可能，绝不可能啊！

降谷零哑声道：“可是，他不可能活着。”

“嗯？”

“我亲自安排了公安的人处理他的后事。在组织的人检查过……遗体之后，公安带走了他，然后……火化。我就站在那个炉子前面。”

降谷零掩饰不住痛苦的声音让冲矢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程度的痛苦和近乎绝望的气息……是掩饰不了的。

而且，就像降谷相信他的能力一样，赤井秀一也相信降谷零的能力。

他不觉得到了亲自监督火化的地步，降谷零还搞不清楚苏格兰的生死。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跟他所以为的“假死救活”猜测完全不一样……

冲矢昴陷入了困惑。

如果苏格兰确实牺牲了，那天自己看到的是谁？

真的是易容扮成苏格兰的人？但是这说不通。

能够从姿态和气息上骗过和苏格兰很长一段时间一起出任务的自己？组织真的有这样的能人吗？就算是贝尔摩德也只是靠易容。从气质、姿态和微小的举止上扮成另一个人，这需要的是极其精湛的演技，以及——对苏格兰极其熟悉。

可是苏格兰在组织期间，大部分时候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就是自己和面前的波本。而他们两个，不说有没有这份演技，也绝对不会做假扮苏格兰这种事。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注意到苏格兰的事情引起波本的警惕，那只跟踪自己的猫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就只是自己太多疑了？

冲矢昴的脑子里，各种线索搅在一起打成结，让他无比困惑和不解。

明明一条一条的线索就摆在这里，就像是摊开的拼图，但怎么拼都似乎缺了至关重要的一片。

他沉默着思索，而另一边，降谷零忽然出声问他：

“是哪里见到的，那个人？”

“就是附近那个免费公园。说起来的话，位置刚巧和这里、还有你的公寓形成一个三角形。当时我去公园散步，碰巧看到了他——

对了，他在逃脱我的追踪的时候脱掉了兜帽、墨镜，扔进垃圾桶里。我不确定上面有没有指纹或者头发之类的线索，就把那些保留了下来。不过FBI并没有检查出指纹，也没有头发，反倒是……”

有几根猫毛？

冲矢昴没说出最后一句话，只是掏出手机，给降谷零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拍的是一张桌子，桌面上放着三个透明塑料袋塑封的东西。最左边袋子里的是一件灰色的兜帽衫，中间是一副墨镜，最右边则是口罩。

在看到照片的刹那，降谷零的瞳孔瞬间收缩。

冲矢昴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异样：“怎么了？”

“这件衣服……不，没什么。”降谷零下意识开口，又咽了回去。

疑似景光的人出现，而且是在赤井面前出现，让他有一种什么东西脱离掌控的感觉。

当时一点点感受着幼驯染身体温度流失的他，是无比痛苦地承认和坚信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的。

所以他不能相信赤井所谓的“碰到苏格兰”。哪怕以对方的能力不应该会认错，但这就是——说不通。

已知：苏格兰牺牲了。

又已知：赤井观察力一流、和苏格兰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不应该会误判。

又又已知：赤井表示当天见到的就是苏格兰。

求：问题出在哪里？

第一条，降谷是怀着最痛苦的心情亲自确认的。第二条，既往的和赤井交手的历史反复证明着莱伊的实力。

答：最可能有问题的是第三条。

虽然赤井是红方，虽然赤井是FBI，但谁说FBI就会对他这个日本公安坦诚了？红方互相怀疑内耗难道不是默（柯）认（学）传统吗？

而现在，这个所谓FBI给自己呈现的，“疑似苏格兰”的人穿的衣服，跟降谷零自己有的、某次作为波洛咖啡厅员工参加某个公益活动发的纪念衫一模一样！

这个FBI是什么意思？怀疑自己藏起了苏格兰？

他们又想调查什么？

降谷的疑虑在心中翻腾不休。

他抿起嘴唇，语气平静地感谢了冲矢昴给他传递的信息，然后礼貌告辞。临走之前，他回头对那个粉发男人道：

“虽然不知道你在探究什么。可苏格兰……我比谁都希望他活着，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可能还在。也因此，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拿他的生死做文章。”

第37章

……zero回家的时间比平时晚，而且一回来就直奔衣柜。

景光不解地看着表情凝重、和往常十分不同的降谷，眨了眨眼睛。

等等？衣柜？！

光喵背后一凉：不是吧……

而且，他目的明确地跑过去，不是突然想检查一下家里的安全性，而是得到什么线索了吧？

能跟衣柜联系起来的……能让降谷得到线索的……

冲矢昴？或者说，赤井秀一？

景光提着心跟进卧室，就看到降谷把所有衣服摊出来翻了一遍，然后握紧了拳头：

“没有……所以那件衣服果然是……”

我的吗？

降谷咬牙：

“这么多天来，我从来没有察觉到公寓被入侵的迹象！”

但衣服却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