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谕之所是比较属于言灵方面的工作，占卜的话算是附属的，另外还有祈福等等，不过我们本家主要的是言灵而不是占卜，很多人都会弄错。」给我稍微结实过，千冬岁搔搔发，「他这个劝告等于白劝告了，因为下一任雪野家的接班人是我这件事没办法改。」

「你们雪野家只有你一个小孩？」我以为那种家族都会生个整打。

千冬岁愣了一下，微微一小，「不是。」

「我还有一些亲戚。」他话打住了，可能不方便说。

在谈话时候，意外的我觉得他好像对五色鸡头没有很重的敌意，「你很讨厌西瑞同学吗？」

「你说呢？」千冬岁又笑，让我摸不着边际。

「感觉上是很讨厌。」毕竟家人被干掉。

「是有点，不过跟家族仇恨无关。」推推眼镜，千冬岁说了一句很匪夷所思的话，「我是个人看他不顺眼。」

「啊？」

不是因为家人被宰了吗？

「工作上的关系，就连我们也杀过人，实在是说不上有什么好怨恨的，反正死了就是命到了。」他说得蛮豁达的，感觉不太看重生死，「所以我对西瑞没啥固有的偏见，只是我实在是很讨厌那种类型的不良少年，每次看就每次想赏他巴掌，大概是这样。」

等等，那么就是……别人臆测的什么家族之恨全都是错误？

主要只有你看他不顺眼……然后五色鸡头以为你恨他所以也看你不顺眼？

搞啥啊这两人！

我有一种知道真相之后的无力感。

千冬岁推推眼镜，「我也不反对你找他当朋友，只要你不被他干掉的话。」

「呃……我尽量。」我也很怕被他干掉。

「放心，你如果翘掉的话我跟莱恩会帮你报仇。」

「……那先所谢谢了。」不然我应该说什么？

总之就算我挂了还是有人帮我收拾后事就是吧！

对话到此告一段落，突然整个亭子都变得安静。

「我本来到图书馆之前莱恩在猜想，你到底会不会直说。」靠在软枕上，千冬岁几乎给埋了大半身体下去，「虽然我没有交过跟多朋友，不过很少人会讲话像你这么直接。」

这是称赞我吗？

我当是称赞我好了。

「在我们的领域当中很少可以交到朋友，所以我母亲将我送进来学院，大概也是这样想。」千冬岁坐起身，横过桌面向我伸出右手，「我用真实之侧发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将当你是我朋友而真诚相对。」

我愣了一下，太过慎重了其实……

所以说，这也是言灵的一种吗？

不可以随便对朋友说谎，感觉也不错就是。

我听着图书馆里面流水的声音、听着树吸收水分的声音，听着管理员小声的知道新人们使用图书馆的声音，一切都是那样自然。

然后我也伸出手与千冬岁交握，「以后也请你们多多指教了。」

或许，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这样交朋友吧？

还不赖。

就在一切都是那么感动的同时，突然一阵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安静的空间，我看见很多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一点，在下面的里里很快冲过去。

「看来是有人忘记还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的莱恩开口，我马上吓一跳。

老兄，你真的是来无踪去无影。等等……你说什么？

有人忘记还书？

我跟这看过去骚动的那一点，有个人正在智慧之树附近挣扎着，里里就站在旁边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感觉好像是在跟树沟通。

「漾漾，借书一定都要还喔，不然会变成那样。」刚好有活体实例，千冬岁凉凉的这样告诉我。

那边，我看见了有个人的手整只被咬进去树洞中。

……

智慧之树还兼任真实之口吗！

我决定，以后没事还是不要经常来好了。

第十一章 番外章 一个怪学生的故事

地点：台湾 时间：晚上十点十一分

就在所有学生都即将面临毕业的当晌，校园中也开始纷纷出现了教师访问以及历年来必备的心得大讨论。

「我教过最怪的学生，就是我们班上一名姓褚的学生。」某个在记录片中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老师如此真诚的回答记者的问题，「在我漫长的教学生涯当中，没有人能比他怪，他真的非常奇怪，怪到让人有种想哭的感觉。幸好我国中只教了三年他就毕业了，不然继续下去可能会有随时精神耗弱的准备。」

那么，他究竟是哪里怪？

敬职的校园专刊记者小组按下了录音卡，然后在手提中记录访问。

「他真的很怪，非常怪，就连我不是班导师也觉得他很怪，怪到历史上没有学生比他更怪了。」一旁的老师甲突然冒出来插花，「有一次我们在上化学实习课，明明发给的配料就是那么简单，学生只要放水下去煮然后等待化学反应就行了，偏偏那天好死不死的他们那小组的水龙头就是有问题，生锈了而且还随水剥落，结果一放化学药剂下去，当场爆炸出蓝色的烟火，轰轰轰的看见烟火炸掉半间教室跟器材。」

重点是——最后检查出来这是学校的过失，不但不能要求学生赔偿炸掉一半教室费用还要赔偿学生受伤费用以及精神安抚费用，还被一堆家长轰炸怒骂。

谁知道每天都用的水龙头会那么莫名其妙生锈！

见鬼了！

「那个还没什么。」推开老师甲，教国文的老师乙用一种很沉重的语气告诉小记者们：「他们班明明在五楼教室，每次上国文课时候几乎都会飞进来奇怪的东西，像是篮球……让老子知道谁把球打那么高他就死定了！排球羽毛球什么的，有时候还有白鹭鸶撞进来打破玻璃，我任教三年就打破了四打玻璃，我都快被学生叫破玻璃老师了……呜。要是没有三年毕业，我真怕会有飞碟还是自杀班机也飞进来，我现在一听到比例破碎的声音都很害怕，前几天我的心理医生才跟我说我已经有了玻璃忧郁了，叫我最好是远离比例才不会再度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