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战神掳走后(63)
刘枝霎时红了眼睛,孱弱消瘦的肩膀轻微颤抖。
凌息倏然开口:“刘阿叔,曹家既把你赶出来了,你还算他们家夫郎吗?”
三人不明所以看向凌息,刘枝擦擦眼泪点头,“算的。”
没想到下一秒凌息忽然问出个震撼全场的问题,“那你要和离吗?”
刘枝瞪大眼睛,旁边两位婶子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唯有霍琚轻描淡写扫了凌息一眼。
他久居边疆,北方民风剽悍,女子也能开店做生意,爽朗健谈的老板娘指不定能一拳一个醉汉,轻易调戏不得。
于婚嫁一事上同样比别的地方开放,两人过不下去和离的夫妻不在少数,有闹得不愉快的,甚至在街头巷尾再遇到能互相骂两条街。
故而霍琚对凌息的问题没太大反应,过不下去和离理所当然。
“这……这……我……”刘枝结结巴巴,半天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两位婶子却是摇头摆手,“凌息,你一个小哥儿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和离那是那么简单的事,那可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你以后让刘枝还怎么在村子里过日子。”
婶子们齐齐用不赞同地目光,嗔怪地盯着凌息。
凌息没搭理她们,直把视线投递在刘枝身上,刘枝感受到他的目光,嘴唇嗫嚅,许久才吐出一句:“我……我没想过。”
“那就现在想。”凌息冷酷扔下一句。
“你这孩子,咋越说越来劲了,你年级小不知事,风言风语可是能要人命的。”刘淑芬极力劝阻凌息,生怕他不知好歹。
凌息淡淡回道:“他已经跳河了,哪还管以后流言蜚语能不能要人命。”
三人闻言骤然僵住,一个个跟被点了哑穴般。
是啊,刘枝现在就被逼得活不下去了,哪还顾得上以后名声受损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凌息深深凝视刘枝,“刘阿叔,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刘枝瞳孔缓缓扩大,怔忡地坐在床上仿佛失了魂儿。
第一次有人同他说这种话。
可是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吗,他莫不成要去同丈夫和离?
稍稍一想,刘枝便觉心跳加速,耳朵阵阵嗡鸣,他从来没想过,他哪里敢想。
“那就现在想。”
凌息的话再次在他脑中回荡,一遍遍冲刷他三十年来的认知。
他可以自己做决定吗?
他能自己选择过怎样的生活吗?
他连死都不怕,又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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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刘阿叔的事情很上心。”霍琚一路保持沉默,快到竹屋时缓缓开口。
“嗯?”凌息扭头看他,男人的侧脸被日光照耀,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凌息每每注视男人的脸,总会生出赞叹的念头,真帅啊,我眼睛真毒辣,冲这张脸也不能叫人跑了。
“凌息?”
男人唤了凌息好几声才把人你唤醒,“发什么呆?”
凌息赶紧摇头,本打算直白告诉男人,他在欣赏他的帅脸,又记起前几回男人不愉的神色,默默选择闭嘴。
“没事。”凌息转移话题道:“远在天边的事情我管不了,但被我看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凌息并非正义感多强的人,只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强大的新人类有义务保护脆弱的普通人类,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抵抗异变物种入侵,他们是国家的枪与盾牌。
哪怕他如今已经不需要再履行义务,但爱护弱小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霍琚不知道凌息的性格是生活环境造就的,以为他天生善良富有正义感,作为一位保家卫国的军人,蓦地升起一种殊途同归的袍泽之情,胸口似有浪淘翻涌,热烈澎湃。
看向凌息的目光深沉而热切,其中不乏浓浓的赞赏。
凌息被看得头皮发麻,手臂爬满鸡皮疙瘩,不由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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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琚以腿脚不便为由留在竹屋,凌息每天早早下山同村里壮劳力一起修房子。
霍常安只见过一回霍琚就没再见到人,虽然见到人也不晓得说什么,但总是见不到,心里难免不是滋味儿。
小声和堂兄絮叨:“自家修房子也不来关心一下。”
霍常胜睨他一眼,“大郎腿脚不便,现场这么乱,万一砸到他怎么办,不如待家里。”
霍常安被堵住嘴,当下找不到反驳的话,霍常胜看出他的心思,同他说:“终于想通,打算跟你大哥谈谈了?”
黑小子的脖子脸全红了,闷不吭声,霍常胜揉了把他脑袋,“那还不简单,找你嫂子说去,让他带你上山,或者让他给你大哥带个话,明儿把人约下来。”
霍常安视线投向全副心神干活中的凌息,无论看多少次依然会为凌息的怪力感到震惊。
磨磨蹭蹭到天都快黑了,霍常安才走到凌息身边,凌息早发现他杵在自己身边,等着他张嘴讲话,哪料黑小子比他哥还闷,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凌息无奈主动搭腔,“找我有事?”
霍常安像被吓到一样,猛地抬头,对上凌息清凌凌的目光,一张黑黢黢的脸歘地红透,“没……没啥……”
转过头跟有鬼在后面追似的跑了。
凌息抹了把脸上的汗,非常无语,他长得是有多吓人。
霍常安脑子里塞满凌息莹白的额头汗水似珍珠滚落,淡淡睨向他的凤眼仿佛镶嵌了两颗宝石,璀璨夺目。
他自幼生长在偏僻闭塞的小村子,头一遭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哥儿,一个好看似神仙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