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传奇】祭山(10)

网子很沉，绊住他的脚步，重寅整个摔在地上，腰际的伤口撞了地上的石子，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倒地时候，旁边马上响起了好几个脚步声。

「抓、抓住了！」

「真的抓到了，果然那些血指的就是这妖怪的住所！」

「会扯了猴子旁的兽夹，咱们可要多小心点。」

一共三个人，三个猎人。

不用多少时间，重寅立即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你们违背了秋祭不上猎的诺言！」他愤怒的吼出声，从网子与网子的细缝看见了三张人的脸，旁边还有猎犬狂吠的声音。

「老林，完了、我们不会抓着山主了吧？」其中一个人看着他剧烈挣扎，有点害怕的扯着旁边的同伴。

「操你娘的，山主还不就是老虎妖怪，昨天大家在水潭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嘛！这妖怪霸着山这么多年，我们扒了那虎皮之后还给村里除了这妖怪，哪就还要遵守秋后不猎的事情了！」像是领头的猎户这样喊着：「要是秋祭规矩散了，那还不挣得更多银子了！」

听着他们对话，重寅立时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让这座山循着天理让山下村人不愁吃穿能温饱家事，让山与人能够平衡，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不知足！

手上的药布正在绷断，他感觉到网子紧绷了起来。

「喂、喂……他、他……」正对着重寅的猎人惊吓着连退了好几大步，立刻引起了两名同伴的注意。

手上的利爪勾破了层层的网，重寅看着眼前的猎人，眼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娘的！真是见鬼了！」

猛地回过神，猎户们赶紧握了弯刀搭上了弓，看着眼前的网像是丝一样被轻松的扯开。

然后，虎啸声震破天边。

＊＊＊

「重寅？」

在山头前摘着草药的冉栀停下了手。

他只是想说多摘点东西回去才走远了一点，却在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听见了像是发狂一般的破天虎啸。

出事了！

不知道是打哪来的想法，他立即抛下了手上的药草往老林跑。

虎啸声不是立即就停，而是连连发出了好几次，令人心惊胆战的可怕声音，他甚至可以看见很多被吓坏的小动物跟他相反着方向逃去。

一早起床发现自己失身不是叫得这么凶厉啊。

咆哮声有中断了一两次，但是补上的是更为愤怒的声音，像是遭到袭击似的。

糟！不会是猎人吧！

冉栀立刻想起来山中还有猎人这件事情。

声音不吉祥，他也顾不得脚下被多少利草画出多少口子，拼了命的跌撞回到老林。

只是踏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让他停了脚步。

他看见脚边有一条蓄着血的小河像蛇一般流过，妖艳的颜色可怕，他不自觉的倒退了一步。

地上躺着三个人，身上有着大小冒着血液的伤口，附近的猎犬夹着尾巴吓坏的瘫软在地上。

而那中间、石窟之前站着的是身上染着斑驳鲜血的白虎，好几箭枝插在它的身上，血红的眸浓烈的色彩，让它看起来恐怖异常。

「重、重寅？」倒退了一步，冉栀想上前去看他的伤势，脚却像抽筋一样无法拔离。

他的伤好严重、真的好严重……

白虎盯着他，眼中满满都是凶狠的气息，然后先是左脚踏出、再来是右脚，微微伏低的身子像是要撕扯猎物一样无声的朝他逼近。

「重寅？你、你冷静些……」不自觉的，冉栀开始倒退，他被逼出老林的范围，整个身体一直在颤抖。

发出了低吼，白虎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

不断的后退，直到脚一个踩空，冉栀才发现自己被逼到断崖边，下面是密密的林子，深沉的颜色让人打从心中害怕了起来。

「重寅，不要这样子。」看着眼前已经往自己逼来的白虎，冉栀害怕了起来。

他可以感觉到白虎的气息喷在他身上。

然后，一股剧痛从他的腹部传来，整个人往后一倒，才知道自己被大白虎给一掌打出了断崖。

疑惑、害怕与震惊的眸子消失在山崖之下。

看着那个人消失，白虎突然转了型，白发的青年跪倒在地上。

不要看他……

至少现在不要看他。

「你会害怕的……」

◎◎◎

九

那天的绮罗山下发生异状。

大量的山鼠飞虫四处肆虐，像是夹着怒气一样直扑了整个村庄，将原本渡冬的物资给咬的凌乱四散。

饱受惊吓的村名不解原因，连忙祈求村中祭者探访原因。

还没归卜出个什么，村庄口就出现了全身带着血与伤的白发青年。他一来就往地上抛了三名猎户，虽说带伤，但是还给留了口气。

青年有着血色的眼眸，与村中壁画上的山主像完全相同。

『秋祭后不猎。』他说，语气异常冰冷，让好几个村民当场跪下拜着不敢抬头，『你们坏了这规定，还想要杀了我、剥皮。』

好几老者连忙摇头道歉，希望山主别降灾在村庄上。

『破坏了循环者，我要给你们的惩罚就是收回山主赐予的丰足，你们就算能到山上打猎，但是再也猎不到任何东西！我让山中野菜野果不再盛长，你们的山将恢复到百年前我尚未到来时候的模样。他只是一座穷山，干着的草、踏不上去的石路、结不出果实的枯树，你们只能够在山脚下徘徊离开，这就是你们破坏了约定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