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闰年(101)+番外

因为周烟说,晚上想吃鱼。

周烟当时就靠在悬索边的木桩,得意地歪头看着他,那种胜利者的姿态看得人很窝火。可司闻走到她身边时,还是先托着她后脑勺,亲了亲她眼睛。

周烟真的很喜欢他跟他本来性格不太相符的一些行为,那表示她真的搞坏了他的心态。

这些年,她以搞坏它为乐。他常常无奈地对她说:“周烟,你别气我,把我气死了没人给你做饭了。”

她每次都会觉得,太爽了!

*

周烟怀孕了,在一个夏天。

司闻带她走了半个世界,为孩子做胎教,讲讲天文地理,讲讲化学物理。偶尔也实践,比如分析海缆腐蚀程度,针对海洋生物对海缆的迫害,协助电力机构研发海底机器人保护海缆,保障岛上通讯、电力供给……

顺便教孩子怎么做合格的“军人”——

每日于训练场上穿梭,从不放弃磨砺反应能力与身体素质,以保证身手随时在线,随时应对危险。

周烟说他意欲把孩子培养成特种兵,他说这是基本的自保能力,两人因为此事一直吵架,吵到孩子出生。

周烟生产后昏迷一阵,醒来见司闻表情难看,心下惶然,忙问:“怎么?有问题?”彼时,她脑海中满是思源的身影。

司闻安抚她道:“没。”

周烟疑惑道:“那是……”

司闻才说:“是女儿。”

周烟还以为怎么了呢,“女儿正合我意。”

彼时周烟还不明司闻为何不满,日子久了,才渐渐知道了缘由。

女儿看起来更喜欢司闻一点。可能是司闻从不给她好脸,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去讨好他,可她这个爹就是不喜欢她。

有一回,女儿哭了,跑到周烟跟前告状:“妈妈,爸爸欺负我。”

周烟把她抱起来,去找司闻,生气地说:“你能不能对你闺女有点耐心,不要好像她是捡来的一样,你要老这个态度,咱俩趁早分开,各过各的,也十年相守了,该分床了。”

司闻无奈:“她总问我超纲问题。”

周烟问女儿:“乖乖,你问爸爸什么了?”

女儿哭哭啼啼:“我问爸爸喜不喜欢我。”

周烟给她擦擦眼泪,安抚道:“他当然喜欢你了,乖乖还在妈妈肚子里时,爸爸就在教乖乖知识了。爸爸脑袋里的知识可是好东西。”

司闻非在这时候说:“我不喜欢,没教。”

女儿哭到停不下来,她也不懂为什么大人世界这么复杂。

周烟瞪司闻一眼,吼他:“你给我出去!”

司闻火比她还大,扭头就走。

周烟把女儿哄睡着,司闻还没回来,她出去找他,刚迈下来门口那块礁石,就被一只胳膊扯了过去,压在对方身下。

她抬头对上司闻那双愤怒的眼,下午的气势全然不见了。

司闻压着她,“让我走?”

周烟耐心说:“你老欺负她算什么本事。”

司闻半咬着她嘴唇,又说:“我心里只有一个人,不行?”

周烟听不懂,“老婆跟女儿不能共存吗?那你自己滚蛋,我跟我闺女过,神经兮兮的一天天。她那么小,我哄她就算了,你多大了……”

年龄问题是司闻介意的,她刚说,就被他扯了衣服、狠狠插入。

他们在月光下用近乎癫狂的节奏发泄着沸腾的情绪,当黏稠身体裹满沙子,就又从沙滩挪到海里。

老狗带着小狗在露台趴着,像是对他们这副死德行司空见惯了似的,显得淡然。

一切结束,司闻亲亲她的眼。

“是儿子我会把毕生所学交给他,是女儿我希望她远离一切糟粕,但这不可能。作为我的孩子,生来要吃很多苦,但是女孩子小小身躯,怎么做到?”

他突然对周烟坦白,周烟缓缓睁开眼睛,稍作停顿后道:“女儿也可以的。如果这些考验注定有,那你的女儿,注定与众不同。她或许感受不到一个传统的女孩会经历的平淡的人生,但她会看到其他的风景。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她喜欢的?”

司闻一顿,被她说服了。

周烟靠到他胸膛,含糊地说:“不说了,我好困要睡会……”

司闻把胳膊给她枕着,“睡吧,我在这。”

周烟点点头,在月光下,在大海前,在沙滩上沉沉睡去。

除了司闻,再没有人能给她这种安全感。

司闻突然念道:“与众不同……”

“嗯,与众不同,像你一般,与众不同。”

“也像你。”

周烟闭眼笑笑,“也行,我们娘俩与众不同,而你牛逼。”

司闻皱眉,“什么形容。”

牛逼啊。

司闻出生微末,起于困厄,在混沌中前行,于风雨如晦里挺立。若为其著传,即便是摛藻雕章也不悬浮,但终究不比 “牛逼” 二字更能直抒胸臆。

他啊,是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