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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座之外不值一提(163)+番外

作者:十鎏 阅读记录

今安三两步走过去捡起,扭断猎物脖骨。

冬天活物稀少,靠着今安,小半日下来倒也算颇有收获。虞兰时帮不上什么忙,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从不远处走回来,手上提着只山雉,他问:“是要烤了吗?”

今安将手上东西丢进背来的筐里,漫不经心地,“也可。”又想起,“卫莽最会做辣子烩鸡。”

虞兰时默了默,底气不足地低声:“我可以学。”

今安闻言看向他,别头轻笑了一声。

虞兰时生怕她不信,还要说话,却见今安抬指朝他作嘘声。

不远处,灰胖胖的野兔滚过,毫无戒心地抖毛蹦跳,也不知怎么在这枯木地头吃得这么胖。今安挽弓别箭,忽而向虞兰时招手,“来。”

虞兰时伤在右肩,左手拿弓,今安站在他侧后方,一手把弓,一手替他拉弦。她越过他肩头向猎物处瞄,气声吹在耳根,“腿分开肩宽,腰直,沉气,向箭尖看。”

箭尖所指,天地宽广,高树长林,雪光将一切照得坦荡。虞兰时恍神间,手中握的弓木一震,箭枝离弦而去,钉入地面颤动不止。一寸旁的胖野兔吓得长耳一耸,头都不敢回,立即飞快跳走了。

“可惜。”身后人说。

他转头,咫尺间看到她的眼睛,阳光下美艳绝伦的琥珀宝石。她说:“等下次。”

猎到的猎物足够今明两天二人的吃食,二人打道回府。虞兰时亦步亦趋跟在今安身后,要一起清洗猎物,被赶走了。

今安串着洗净的猎物回打帘入门,虞兰时勉强生起了火堆。天太冷,火堆一刻不得熄,堆了屋角的干柴转眼就要见底。

她从虞兰时腰上扯了块玉坠放在柜上,算是用了这间茅草屋这么多东西的谢礼。环佩琳琅的腰带上经过两日折腾,早不剩多少值钱玩意,经她手后更是光秃秃。

扯了之后觉出不妥,今安看他一眼:“回去还给你。”

虞兰时不语。

今安坐回火堆旁翻转烤着的猎物,不一会儿,旁边坐近个人,又过一会儿,空闲着的手被攥了去。

刚就雪洗完猎物的手掌红肿冰冷,他握着反复摩挲为其生暖。今安侧眸,瞧见他紧皱的眉头。

直至掌中雪一样的温度融化回暖,他说,“没关系的,都给你。”

第102章 將軍令(一)

裘安城。

冬雪磅礴,诸事也如炉边溅起的炭火星子,愈演愈烈。

最令人震惊的,莫不过是掌兵都督闵阿获罪,全府落狱。竟是趁靳州定栾王夜猎之时布兵刺杀,意欲折斩一州之主。兵士搜山一天一夜,定栾王至今生死不明。

刺杀诸侯,牵连满门,只等禀明圣听,秋后问斩。

一夜间,裘安城里官僚天柱塌了一半,惶惶者众,风声鹤唳。

连州侯罗仁典虽与闵阿不合,左不过一心想削他权,避免后头爵位之争。未料一朝这牵连之祸,看闵阿被镣铐冷铁锁于堂下,官服滚满尘土,往日规整梳于鬓后的灰白发散乱额前。莫名的,心中悚然,竟感唇亡齿寒。

之后,罗仁典求见凤应歌,还要再请再查。翻来覆去,说闵阿不敢有此贼心,定有隐情。

那高高在上的天横贵胄听得腻,合了书,讥嘲盯他一眼,“这桩罪,闵阿本是要安在你的头上。”

当下罗仁典骇然跌坐。

这厢罗仁典为洗清牵连而奔忙,前夜那桩不肖子惹出的后院之祸,便一并搁下了。

前夜问责后,付书玉称病闭门,谢绝所有人的探望。罗孜也屡次被拒之门外。这日罗孜在外敲门,从晨起等到午后,不肯走。对于一个流连花丛的人来说,当真是痴心可表。还是笙儿支了个招,罗孜这才如获至宝离去。

当夜院里支起戏台,点灯挂彩,据说是罗孜亲点了游春苑里最好的伶人,过来献戏。笙儿支的招里,浮尘演人世的咿呀戏曲最能讨付书玉欢心。

果不其然,二胡起调,戏腔一开,病骨卧榻的姑娘被引着露了面。佳人抬窗抚鬓,望望铺红扬彩的戏台,向立在院里的罗孜一笑。

罗孜跟着笑,转身跟一应来敲锣拉弦的说赏。

懂逢迎的凑到跟前,说有新上的戏本,要呈给贵女品评。罗孜打眼明光下一瞧,瞧清是今夜台上唱角儿的那个伶人,在城里有几分头脸,名叫顾羌。

攀附权贵是人之常情,何况这些飘零戏子。罗孜眼风一扫献媚者,点头允了,“莫要扰了贵女休息。”

“亲自改本、再排戏场,是裘安贵女们喜好的新潮,定能让贵女开颜。”顾羌笑着退下。

笙儿在堂中引见了这位要呈戏本的伶人。

墙上剪影成墨,付书玉倦翻案上叠着的本子,“看名头都是些旧的,并无什么新奇,谈什么排新戏?”

顾羌告罪,“原是小的手下一个徒弟新做了场戏,尚未写成,斗胆请贵女指点一二。”

座上支颐扶钗的姑娘撩一撩眼皮,慢声应了,“既是有才能的,便见一见。”

顾羌谢恩,扫一眼门里门外守着的人,踟蹰道:“排戏杂物很是琐碎,若都请来,恐污了贵女屋子。”

“无妨。”爱戏惜才的贵女扶起裙摆,“就去你们外头摆戏妆的地方看看罢。”

如此,一行人摇灯去往院里支了戏台的地方。前头是抬帘对观席的唱戏台,后头大布一盖,做了伶人上妆着衣的后场。

此时戏曲已毕,抬帘进去,迎面各色脸谱,皆是对镜洗妆的伶人。镜里见着贵人突兀进来,众人忙忙起身见礼,在顾羌手势下继续先前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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