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死对头的猫猫了(20)
“怎么下来了?”陈阿姨看他过来,又忍不住叨叨:“你别成天来这些地方转,去,跟小枝他们玩会儿去。”
陈阿姨把菜篮扒到一边,故意不让他沾手。
“我来吧。”牧廉没什么表情,他手长,一捞就把菜篮从另一边拿过来了。
陈阿姨没办法,就只能叹气,说“你就是太懂事儿了”。
牧廉倒没这么想,这些他原来也是帮着奶奶做的,顺手惯了。
“你说说,都来多久啦,怎么和小枝还没熟起来?”陈阿姨想到这个就愁,“都是小孩儿,又成天一块儿读书的,就没什么可聊的?”
牧廉垂眸切菜,摇摇头。
“不该呀。我觉着你俩差不多,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啊……”陈阿姨看他不怎么开口,自个儿喃喃地疑惑。
哪里差不多了?
牧廉心里觉得有点好笑。
小少爷性子直,张扬又恣意,一天逮着个小事就能说好半天,像朵长得极好的向日葵。
和自己一点都不一样。
或者说和牧廉从前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牧廉帮着把晚饭做好,甚至炒了个新学的辣椒炒肉。
肥瘦相间的肉片切得厚度正好,上头淋了一层浅浅油光,切成斜片的青椒爆香,辣味融进肉片里,光是闻着香味就下饭。
当晚凑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鹦鹉是第一次尝牧廉的手艺,把这道菜夸出花来了。
“真觉得正宗啊?”陈阿姨笑眯眯地,对自己的教学成果很骄傲,“我们小廉做的,多吃点!”
“我去,真的?”鹦鹉夸张地瞪大眼睛,实在觉得这个年纪就会做饭不可思议:“牧廉同学强无敌啊!成绩好还会炒菜?”
牧廉夹菜的手顿了下,问:“为什么说我成绩好?”
他一般不主动交流,鹦鹉闻言一愣,往嘴里塞饭的动作都停了,“这……您第一天来班上老师不就夸过你了嘛?再说成天上课那么认真的,一看就好学生。”
牧廉没接话,饭桌上有一瞬间沉默。
鹦鹉不太自然地在饭桌下踢踢宋理枝,“我们都这么觉得的,对吧宋哥?”
求助到自己了,宋理枝才把头从菜盘子里抬起来,视线在看过来的陈阿姨和鹦鹉身上扫了个来回,最终看向牧廉说:
“那谁知道?明天期中考试不就出成绩了?明天看呗。”
第二天上学,成绩下午就出来了。
鹦鹉说得不对,牧廉成绩很一般。
他原来在乡下的,在他们那一片成绩挺好,但总归和宋理枝他们教育资源差了一截,教材进度又不一样,期中考试下来,只能在班上中游。
牧廉冷惯了,又是个大帅哥,长得就很学霸。
班上同学不知道他和宋理枝的关系,但以貌取人,也是真有过期待他能跟宋理枝争争第一名的头衔。
读书的时候,但凡一点点动静都能席卷好一阵,这下成绩出来,原本由于牧廉那张脸得来的关注更甚,班上那几天的话题几乎都是这个。
牧廉倒没怎么在意,毕竟以他的资质,这个排名也只是暂时的。
但他忽略了一些专门在学校混着玩的人。
牧廉和学校里这群少爷小姐们很不一样,女生们因为长相对他心生好感,男生们却更多的是觉得牧廉跟自己玩不到一堆。
考试成绩出来几天后的一个中午。
教室里人不多,想回家的都回去午休了,剩下的懒得折腾,留了三分之一的人。
牧廉有道题没搞懂,下课问了老师,这会儿正捏着卷子看。
还没下笔,灰色卷子上方就伸出来只手,沿着卷子的边,重重敲了下他桌子。
说话声随着响起:“牧廉同学,帮我去买瓶可乐怎么样?”
手的主人是牧廉前桌,开学时候扭过头来说过话,但为人很高调,牧廉性格和他截然不同,两人没搭理得起来。
这会儿他虚虚靠在座位上,旁边还站了几个他的“小弟”,几个人笑得不怀好意,上下打量着牧廉。
“帅哥,又不说话?我看你天天读书也没考得多好嘛,读什么呀还?”
前桌看牧廉没反应,嘲弄地翻翻卷子。
班上同学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转头。
原本窸窣的说话声都消失不见,翻动卷子的清亮就尤其明显。
——那只在自己桌上晃的手很碍眼。
牧廉控制住想给他撅折的动作,抬眼看过去。
眼神很冷,带了攻击性。
不声不响的,冰雪消融,里面缓缓露出的却不是孤狼,而是疯起来不要命的野狗。
但前桌只是个欠揍的小屁孩,显然看不懂牧廉的神情,就是觉得这人不给自己面子。
“不想去是吧?这么不关爱同学?”他看牧廉没反应,“唰”地起身,手上重重一用力就把卷子抽出来。
气氛一触即发,紧绷的空气里响起细微抽气声。
不过想象中卷子被揉碎做抛物线运动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牧廉刚想起身,有人过来替他挡了。
这手指生得跟主人一样,白皙修长,很好看。现在带着力道止住人,指甲泛红,有种清俊的美感。
宋大少爷大家都知道,前桌被宋理枝定定一盯,握紧的拳头松了松。
“行了行了啊,有手自己买去,叫别人干嘛。”鹦鹉也立刻过来把两人的手分开,皱着眉说。
“握草,你们来出什么头啊?”前桌瞟了眼身后的兄弟们,面子挂不住,硬着头皮不满。
“没出头啊。”宋理枝还盯着他,随意朝牧廉的方向偏偏下巴,“我也有事找牧廉同学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