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错神明以后(207)+番外
她弯腰捡起羽毛,耳边隐约听见远处短促的鸟鸣,但她没在意,黑羽细腻的手感让她忍不住一遍遍摩挲。
下次一定不喝酒了,起码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不喝了,发酒疯没有人制止简直是灾难,这里但凡有棵好爬的树,她怕是要一路攀到顶,然后挂在最高的枝桠上看月亮。
月亮......
昨晚的月亮特别的亮,亮得让人心慌。
她以前看过一些稀奇古怪的小说,里面提到过月亮是会造梦的古物,它造出来的梦境荒诞离奇,所以人类绝不能在月亮的注视下睡觉。
直到今天,阿洛菲方才相信也许是真的。
【过量的快乐是仁慈的惩罚,而适度的苦痛则是残酷的恩赐。】
大脑中的疯狂激烈的梦境已经模糊不清,唯独这句话深深烙在脑海里。
它就像是某种审判的开场白,尔后就带来了没有尽头的极致快乐与痛苦的融合。
最可怕的是,这个声音像极了黑暗神。
黑暗神已经死了,是死在她的手上。
总是造访她梦境的,这都是他给她留下来难以抹去的阴影而已。
阿洛菲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直到神经快要麻痹,终于再次平静下来。
她拿过厚重的围巾,就着镜子往上戴的时候,手里的动作顿住了。
她微微偏过头,在颈侧靠后的地方,隐隐约约好像有个指甲盖大小的淡红印子。
没等她以一种要落枕的姿势看清楚,房间门传来相当粗鲁的敲门声。
“阿—洛—菲—起床了!”迪埃罗的声音透过房门,回荡在房间里。
他一点顾忌都没有的砸着门,似乎有种吵醒整个旅馆的气势。
“别敲!我来了!”
阿洛菲随便把围巾在脖子上草草绕了两圈就往门口走去,围巾的毛毛下摆扫过桌面上的羽毛。
黑色的羽毛轻飘飘落在地上,无声化为了一缕黑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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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菲走出旅馆门,先是看到站在最前面的迪埃罗,然后才看到他身后靠在墙边的赛特。
“赛特?”她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又看了迪埃罗几眼,确认不是后者恶作剧造出来的假人,“你怎么也来了?”
“保护你,”狼灵言简意赅,“为你带路。”
“那倒不用,”阿洛菲指了指还在旅馆内嘱咐妹妹什么事的卢西恩,“他是本地人,而且之前知道大概位置——”
阿洛菲突然停下来:“你不是黑暗神的信徒吗?为什么想要保护一个杀了你主神的人。”
“狼灵爱恨分明,”赛特拿起长毛坐骑的缰绳,没有看她,“这是必须报的恩。”
黑暗界的脑回路和人类大不同,这种认知让阿洛菲不再去深思她对赛特到底有什么恩重如山的时候。
西瓦提亚主城外雪山连着雪山,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
“差不多就是这了,”卢西恩勒停了坐骑,四处打量了一下,“布莱奇顿老爷就是在这附近找到那块怪怪石头的,就像刚出炉子的烤红薯,烫手得很!”
阿洛菲踩在雪地上,掌中的硬币比在布兰登时热了不少,但并没有特别的感应。
也许还要再深入些许。
“谢谢您,我就在这附近逛逛。”阿洛菲笑着致谢。
卢西恩脸上露出一点担忧神色:“早些回来,这暴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起,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布莱奇顿老爷指不定要怎么难过咧,虽然那两位侍卫看起来还挺可靠,但是人还是难和这大自然抗衡的嘛。”
“我不是她的侍卫,”迪埃罗毫不犹豫反驳道,“我是她的狗。”
到底“布莱奇顿的未婚妻”和“我是她的狗”这两个话题哪个更一言难尽一点,阿洛菲决定让脑子放空,不去考虑这个问题。
在积雪深深的山谷里找条没什么线索的路,听起来就像做梦。
但是走到一棵枯树下,阿洛菲忽然瞥见了一块被雪覆盖的白色石碑,上面刻着金色文字。
掌心的硬币也滚烫起来。
【带来证明勇气的猎物,朝拜之路将出现在你脚下。】
阿洛菲抚过石碑上的积雪,低声念出上面的麦锡达斯语,在石碑下,有一个石刻的盘,看起来就是用来盛放所谓“猎物”。
“猎物?”阿洛菲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在他们三人以外,这里连一只鸟都没有。
“我知道了,”赛特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没有恍然大悟或者感慨,“转过身,阿洛菲。”
“这么快?你是——喂!”
她惊喜的话语在锋利的刃光掠过时猛然变了调,虽然已经反应足够快,但那把锋利的弯刀还是在狼灵的颈上划开一道口子,血一滴滴落在雪上。
“你疯啦!”阿洛菲大惊失色,挣扎着要把手腕从对方掌中掰出,又怕那把弯刀在他们角力之下更深的没入他的喉颈。
即使是黑暗眷属,这也是柔弱的地方。
“杀掉我,把我的头割下来放在那个盘里,你就能找到通向光明神的路了。”赛特的语气还是没有任何起伏,“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
“别,等一下!”
阿洛菲尽量把弯刀移离对方的脖子,又拼命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迪埃罗制服表面上冷静,实际上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的狼灵。
“我是在黑土城歪打误着的帮了你,可是也不至于让你把命都拿出来啊!”
前任黑暗神使一直在旁边歪着头看好戏似的,甚至还煽风点火般发出些无意义的感叹词,直到阿洛菲的眼睛几乎抽筋时,他才吊儿郎当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