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重生后被团宠了(13)
岑厌肩膀很直,宽肩窄腰是典型的衣架子,一脱衣服才漏出匀称覆盖的薄肌,线条流畅有力,宛如工艺品。
但这工艺品却硬生生横亘了道瑕疵,连栖指尖冰凉,小心翼翼抚了上去,只见岑厌原本白皙光洁的背部遍布青紫,轻重不一,一条条的似是被什么东西抽出来的。
好半晌连栖才出声:“谁打你了吗。”
岑厌嗯了一声:“是啊。”
“疼吗?”
“疼啊。”
连栖哦了一声,药膏在手心融化,动作愈发轻了起来:“我轻一点。”
岑厌一时间有些失笑,因为身后的小孩儿动作轻的跟羽毛似的,药膏只薄薄盖了一层,涂了和没涂没什么区别。
其实他并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挨的打,昨天的记忆很混乱,却又让他觉不出异样,只迷迷糊糊记得自己惹怒了岑家主。
他的母亲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岑家主用所谓的家法,也就是一根沉重的乌木,命人狠狠砸在他背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和连栖有关。
很奇妙,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瞬间,岑厌只觉得庆幸。
庆幸什么?他也不清楚。
但至少能保证,他是绝对自愿的。
好像他的身体里居住着另一个灵魂般,岑厌并不排斥,就像植根深处的本能,对方的行为意愿与自己惊人的相似,尤其是关于连栖。
“行了。”岑厌逗小孩也逗够了,拿过连栖手里的药膏,顺带捏了把肉感的脸颊。
他站起身,是极具压迫感的身高,岑厌下意识摸了下裤兜,那里经常会放着烟盒,但在指尖触及烟盒时,他顿住了。
算了,他想。
岑厌视线下移,刚想问连栖接下来想干什么,就见少年眨巴一下眼睛,礼貌请求一声:“我可以吃饭了吗?”
“?”岑厌一楞。
见面前人还傻愣愣的,连栖贴心重复一遍:“可以吃饭了吗?”
他没有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最后两人终于如愿以偿坐到了餐桌前。
看连栖吃饭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他吃东西时有些温吞,小口小口的嚼咽,脸颊会微微鼓起,长睫垂着,给人一种极其专注的感觉。
半晌,连栖吞下最后一口粥,好像想起些什么,他抬头询问:“妈妈呢?”
“她出门了,把你托付给我了。”岑厌不合时宜的生出了恶趣味。
连栖呆呆问:“本来不就是吗。”
“不就是什么?”
“托付给你。”连栖说话很小声。
“没听清。”
岑厌乘胜追击,连栖往后缩了一下,又小声重复一遍:“托付给你。”
岑厌低低笑了出来。
他抬手揉了把少年毛茸茸的发顶,直到对方可怜巴巴抬手推他,这才松开手,不难听出他嗓音里暗藏的愉悦:“嗯。”
连栖从前缩起来躲在屋内时,像个可怜巴巴的蘑菇,平日里靠岑厌洒洒水,他扎根在角落,钻在潮湿的地底。
但现在蘑菇被强行拔了出来,偶尔也尝试晒晒太阳。
连栖慢吞吞看了眼岑厌,他其实很喜欢在室内画画,但是对方要把他带出来在院子里写生,美名其曰自己已经托付给他,好在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隔着一层玻璃接触,和现在完全是两种感觉,连栖一抬手就可以碰到这些娇嫩嫩的花瓣。
也让他心情有些愉悦。
初夏的阳光并不灼人,柔和的包裹住连栖,是暖洋洋的舒适。
连栖喜欢这种感觉。
他手中的画笔沙沙作响,岑厌就倚靠在不远处的花架旁,目光驻留在少年身上,不曾移走半分。
“……画毁了。”连栖垂眸看了半天,低声开口。
“哪里毁了?”
连栖指了指左下角,空荡荡的角落里飞来一只蝴蝶,扑朔两下翅膀,落下一圈闪闪的鳞粉,又扑棱棱飞走了。
颜料还未干,蝴蝶踩着颜料在纸上拖曳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没毁。”岑厌只道。
连栖没说话,只静静看了他一眼,询问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觉得蝴蝶破坏了你的画吗?”
连栖点点头。
“蝴蝶的确破坏了画,但要是让它成为你的画呢?”岑厌俯身握住连栖的手,带着他沿着痕迹描摹:“不需要为此沮丧,它落下的痕迹就是你的画笔。”
“已经发生了。”连栖垂了下眸,他看着画上的痕迹:“无法改变。”
“但可以弥补。”
岑厌说:“补一只蝴蝶吧。”
连栖抿了下唇,他抬手简单在画纸上勾勒出一只蝴蝶,本是空荡的翅膀,却因为上一只蝴蝶落下的鳞粉而显得鲜活。
画作上的斑驳,却好似成为了这只蝴蝶存活的证明。
鲜活,生机勃勃。
连栖愣住了。
半晌,他轻轻翘了下唇。
他想,今天的岑厌好像也不是特别笨嘛。
第8章 寤寐
这是一家私密性极高的会馆,茶桌上摆好冒着热气的茶水,却无人敢动手取。明明空间宽阔,流淌着的气氛竟压得人喘不过气。
坐在主位的女人隐约可见姣好的身材曲线,指如削葱,捧着温热的茶盏,身旁是一身西装身形高大的成年男人。
“我们不接受和谈。”女人轻笑,她放下茶杯,把桌上的文件推了过去。
伴着她的动作,大半张脸展露无疑,正是着一身旗袍的连母。
会议室很大,容十多人都不显拥挤,现实也的确站着这么多人,放眼望去有的唯唯诺诺,有的面露不服,都是些中年人,而站在最前面赔着笑脸的正是连栖的高中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