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41)
而且根据种种迹象,他一直都是大皇子一党。
几乎是消息传来的刹那,朝野上下就炸了锅。
这种事不比民生大事,显然不能在朝上公然地讨论,也讨论不出什么,无非是各方势力的博弈与试探。很快,朝会就散了。
李昭漪没坐轿子,心不在焉地往澄明殿走。
路上他遇到了交谈着顾清岱和云殷,本想避开,后者却叫住了他。
对方打量了他一眼,仍是风轻云淡。
他道:“陛下,今日我和顾老便不过来了,您好好休息。”
李昭漪说:“好。”
他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本来想的是,父亲信任的旧部反水,云殷会不会……有些难过。
但是看云殷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往外走,身后却传来脚步声,他不自觉地停下脚步。云殷到他面前看了他几秒,突然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陛下别这个表情。”他道,“跟闹脾气的小猫似的。”
李昭漪:……?
“乖点。”云殷道,“等事情结束了,臣再带陛下去跑马。”
李昭漪:。
不是。
他有说要去跑马吗。
云殷走了。
李昭漪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
一边觉得,他一边诚实地让德全找出了骑马用的装备。
但是他没想到。
尹恪反水这事,愈演愈烈。
第25章
尹恪是封疆大吏,他一出事,朝廷必然有所动作。
他打的旗号是清君侧。
现如今,谁都知道现如今君侧站着的有谁。
平南王云殷在君王寿诞上刚刚放出惊世骇俗的一席话,信号明显,可以说是给君王立威,也可以是做姿态给天下人看。但有人偏偏要掀了这层薄薄的纸。
尹恪手下的门客写了篇洋洋洒洒的檄文,历数云殷数十条罪状,除了其中最重的,就是直指其总揽朝政,却罔顾百姓生死,西南旱灾赈灾不利一事源头其实是云殷。
话里话外,直指云殷眼里只有夺权,为了护着自己人草菅人命。
多日的风波有了解释,所谓蹊跷,只是一根引线。
除此之外,便是李昭漪。
李昭漪登基以来,处处皆受掣肘。朝臣看在眼里,但因着云殷到底没有做太多出格的事,燕朝江山现在也无法交给李昭漪,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个事实被尹恪指出,就连寿诞之事也被其大做文章。
只道平南王嚣张跋扈,对君王早已没了半分敬意,假以时日,李氏江山怕是就要易主。
尹恪甚至搬出了自己从前跟着云清原之时的经历,只道自己作为老王爷旧属,实在不愿浑浑噩噩因畏惧苟且,眼瞅着忠臣后代误入歧途。
这篇颇具文采的檄文看起来字字泣血,一时之间各地传言纷纷。有人誊抄了送到云殷的桌案上,谁都以为他会发怒,他却只是付之一笑。
他轻轻叹道:“想不到啊。”
想不到的还有别的。
谁也没想到,这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巡抚竟然还养了私兵。
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京城已经乱成了一片。
-
京城乱起来的时候,李昭漪已经不在皇宫。
京城外郊外某一处有一座隐秘而气派的宅院,毗邻着皇家马场。
这是睿德帝壮年期间所修建的别院。以供皇室偶尔出行游玩,也可在宫外小住片刻消暑纳凉。
李昭漪从前并不知道这个场所,是某一日深夜,云殷突然进了宫。他说情况有些复杂,李昭漪需要来这里住一段时间,但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德全都没能在李昭漪的身旁。
时隔多日,他又见到了木柯。
对方对他行礼,李昭漪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很普通,但带着独有的、属于云氏的霜雪气息:
他向他行礼:“陛下。”
李昭漪看向了云殷。
云殷也正看着他,触到他的视线,他先是微怔,随即嘴角勾了勾。
下一刻,李昭漪就被扯进了他的怀里。
他笑着道:“陛下,好乖。”
李昭漪被他抱着,覆着薄茧的手指拂过脸颊,亲昵暧昧得让人难以忽视。余光里,木柯依旧一动不动地垂首,仿佛没有听到一点暧昧的声音。
就这样被当成什么小宠物——
李昭漪是这么感觉的,总之,耳鬓厮磨了一阵,云殷才放他上了车。
临行前,他道:“陛下。”
难得的,他停顿了两秒,然后他轻声道:“别怕,有臣在。”
李昭漪说:“嗯。”
他心不在焉,想着他离宫的事陆重知不知道。
等上了车,他才意识到,刚刚云殷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他怕他一个人害怕。
*
李昭漪不觉得有什么可害怕的。
虽然别院里有重重把守,也没有熟悉的人和他讲话,但是他在宫里也没什么自由。说到底,都是在一个地方呆着,在哪里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一天,第三天,第十天。
李昭漪一个人静静地呆了半个月之后,木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现,委婉地道:“陛下,您其实也是可以去院子里走走的。”
李昭漪看他,逆着光,秀丽的侧脸上写着茫然,还有柔和。
他这些日子实在被养得很好。
木柯还记得,云殷刚把李昭漪接到澄明殿的时候,对方整个人又瘦又弱,因为换了环境,隔三岔五地就生病,眼神也怯怯的。像是无人在意的、孱弱的小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