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心(124)
陆琛明知不对,还是让他:“吻我。”
游凭星知道这个词表示动作,也知道怎么做。
他用胳膊撑着床,在陆琛胸前缓缓上移,循着薄薄的唇,覆上自己的。
很笨拙的吻。
舌头不会动,游凭星不喜欢接吻。
“我不想吻你。”游凭星扭头,诚实道,“我想吐。”
陆琛眸色晦暗,掰着他的下巴,说:“那你就去吐。我走了,以后也不来了。”
游凭星立刻缠过来,继续吻他。
他很怕失去陆琛,所以即便心理和生理都抵触,也会乖乖去做。
“吃进去。”
游凭星张嘴。
“舔。”
游凭星乖乖讨好他。
“腿分开。”
游凭星分腿。
“啊——”
洋娃娃不像游凭星那样能忍耐,藏不住半点儿情绪,难受就哭,边哭边说自相矛盾的话,“疼,我疼,我不要你了。”
“你别走,我要,别离开我。抱抱我,我好难过,呜呜。”
“呜呜,能不能别弄了,我好疼,好难受啊。”
陆琛摸了个红色药片给他。
“吃了。”陆琛说,“吃了能好受一些。”
游凭星乖乖吞下。
果然好多了。
重塑的人格没有自主意识,只有本能。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疼了就叫。
陆琛将游凭星弄得七零八碎,重塑了一只洋娃娃。
第77章 人皮
从漆黑的房间出来后,游凭星经常肚子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肚子里面搅。
因为经常看到幻觉,分不清现实和幻象,当承受不住疼痛时,就会触发体内的防御系统,将疼痛归结于幻觉。所以他经常会在床上滚来滚去喊“疼”,过了三五分钟自己就好了。
陆琛以为他是在闹着玩,就一直没在意。
变故发生在一个午后。
游凭星吃过午饭,在房间内下飞行棋,肚子突然疼痛难忍。捂着肚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挺了差不多一小时,一直不见好转。
他觉着可能是想去卫生间,在马桶上坐了半小时,起身都是血。
浓烈的眩晕感来袭,游凭星大头朝下,摔在瓷砖上。
后脑很痛,脑壳也很痛,脑袋上起了个包,还好脑浆没流出来。
光影陆离的场景在眼前飘过,红彤彤的洞房烧着大火,陆琛按着他的头撞向地面,瓷砖全是红色。
眼前的瓷砖是白的,他没流血。
可没流血为什么这么痛呢?
游凭星摸了把大腿,摸到了血。
哦,原来是肚子里面的血。
肚子为什么会流血呢,难道是得了绝症?
游凭星摸摸干瘪的肚皮,细手的手臂扶在洗手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有些陌生。
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惊恐,这不是他,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认得这里,是陆琛的寝宫。
这不是被大火烧毁了吗?
游凭星仔细回想过往,想起大殿前的镜子,想起会议桌的投影,想起陆琛说:“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皇位。”
心脏一紧。
陆琛如果听到奇怪的声音就会看监控,他不能叫,不能闹,只能冲掉马桶,乖乖地躺回床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游凭星呆呆地望着棚顶,双目空洞,拍拍脑袋,试图再想起什么。
神经系统在陆琛的反复刺激下变得脆弱,思绪似风中残叶纷杂飘落,无法凝聚成清晰的线条。
被火烧过的宫殿即便翻修也不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游凭星坐在窗前望着高高的铁墙,捏了把窗框里的灰烬,吹向窗外。
离开Holy的囚笼,来到皇宫这囚笼,之前想出去,现在不想了。
出去做什么呢,能像手中的灰一样随风飘走吗?
从这里下去,不能飘走,只会摔死。
肚子又开始疼,游凭星缓缓吐气,腺体受损都没吭过声,这种疼痛不算什么。
游凭星望着窗外漂浮的灰烬,突然觉着帝国时局、贵族纠缠、国运民生、陆琛的过往、自己的情感……都无所谓了。
不是对皇权的服从,而是完全淡漠。
晚上,游凭星缠着陆琛想要做,陆琛虽然有些意外,但没拒绝。
他把灯打开,看着镜子。他想看满床的鲜血,想看陆琛心痛的表情,最好能把这段录下来,之后循环播放。
就像陆琛反复观看杀兄弑父的视频那样。
镜子中的他不停扭动纤细的腰,像条吞噬烈火的蛇。
只有怪物才能吃下怪物、绞杀怪物。
他早该变成蛇。
游凭星把陆琛吞进一个很深的位置,面色因疼痛变得惨白,又因欲望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白天见不到,好想你。”
“我好像越来越依赖你了,没有你我怎么活?
陆琛教会他:过程不重要,只要达到目的就够了。
每晚,脑中都会浮现床单染血的画面,游凭星觉着只有那样才能解脱。
在日以继夜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床单红了。
陆琛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像是被吓傻了。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陆琛惊恐到极致的表情。
过瘾!
真解恨呢!
只有看到陆琛惊恐的表情,他才能暂时找回情绪。
医生问他几个问题,游凭星不想回答。他不想做不习惯的事,因为太久没说话,他不习惯用嘴唇说话。嘴是用来做什么的呢?他每说一个字,嘴唇开合的瞬间,都感觉像是在嚼陆琛的吊。
陆琛与医生交谈很久,久到游凭星睡着。
脆弱的神经系统受红色药片干扰,夜里总是做色彩斑斓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