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靠无情道飞升了(112)
按理说,自己将他的计谋搞得一塌糊涂,还让人被迫成为了天惩堂堂主,为曾经厌恶的神域卖命,理应是厌恶更多。
对方曾对自己有过真情吗?
“进去,这几日你便住在此处。”晏别开口打断了温清川的思绪,推开了木门,发出陈旧的“吱呀”声响。
晏别似乎不在乎温清川的回应,又或者是无论对方回应什么都不重要,他的决定不会改变,他直拽着温清川的手腕将人拉入了这个庭院内。
温清川也没反抗,顺从地跟着人走了进去。
以他如今的能力,倒不是说挣脱不开对方,但没什么必要。
他确实想看看温净在试炼大会上的表现,既然晏别都将他带入了云剑门,连屋舍都准备好了,他确实没有推脱的必要。
况且住的还是他曾经的房屋,怎么说也算是个“回家”吧?
当屋舍的门被打开时,温清川一愣。
屋内的摆设如外面一样朴素清淡,一张木床,木桌上摆放着纸砚笔墨和几本书籍,应当是心法什么。
屋内被人打扫得干净,看不出许久没有住人的痕迹,仿佛真的只是主人有事外出了片刻,不久之后便会回来一样。
只是这个不久,是百年罢了。
和屋内格格不入是花瓶中那枝艳丽的花束。
温清川只在书上见过那花,是极为稀少的开在峭壁上的奢香花,色泽妖艳,但极适合修炼用,还是入药的好药材,但因为生长在峭壁上,还极难遇见,可谓是中金难求。
如今竟然在他曾经的住所看到了。
是晏别摘来的吗?
“那是奢香花,解浮生草之毒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晏别适当开口道。
“浮生草之毒?我未曾在医书上看到过,想来要用极为罕见的奢香花来解,应当是天下奇毒之一了,只是在下才学疏浅,竟然未曾听说过浮生草的名号。”温清川淡声说道。
晏别蹙眉看着他,低声问道,“你不记得浮生草?”
温清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像是想清楚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颇有几分懊恼的意味,“晏堂主,你怎么还拿我当上清仙尊来试探,我只是因为药盅才有幸得了这么一个名字,说到底是我高攀人家仙尊,怎么会真的是呢?晏堂主还是将我送出去吧,我一介平民百姓实在是不敢踏足这仙人住的地方。”
说着温清川便要转身离开,被晏别按住了肩膀。
温清川抬头看他,见人眉头紧锁,按住他肩膀的手用了力气。
他觉得晏别是想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的。
伪装也好,愤怒也好,甚至是嫌弃都好。
但什么都没有。
晏别松开了温清川。
“怎么了?”
温清川觉得自己肩膀和手腕上多少会留下个青印的,因为晏别的手劲实在不算小,但他没有去管,而是抬头看向晏别,温声又善解人意地问道,仿佛方才被百般针对刁难的人不是他一般。
晏别蹙眉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违和感太重,怎么都和记忆中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对不上号来。
对方纵然是经历也百年,也不该是被岁月磨成这么一个没有有棱角的人来。
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吗?没有半分愤怒吗?
温清川那么一个天之骄子,怎么也不可能变成这样来。
“没什么,你今日便睡在这。”晏别这样说着。
温清川闻言点了点头,“既然是晏堂主一片好意,那在下便恭敬不容从命了,只是不知明日,在下可否去看试炼大会看上一眼,毕竟是犬子第一次离开我的视线,我总有些放不下心来。”
“若是晏堂主不方便,就当我从未说过。”温清川笑着说道,有些狭促地笑了下。
晏别眉头皱得更狠了。
“随你。”
撂下这句话后,晏别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最后停在了门口,他偏头看向一旁的竹林,清风吹过,将竹林内吹得“沙沙”作响,仿若有人在竹林练剑一般。
是他吗?
晏别站在院中看着被风吹得来回摇曳的竹林,久久没有回神。
温清川坐在屋内,揉了揉留下红印的手腕,目光顺着门口的细缝,正看到门外被风吹起的衣袖。
他轻轻摇了摇头。
被困在过去的人,怎么可能会把目光放在当下。
还真让他猜中了,算计天下的魔君竟然真对他存有一丝真情在,历经百年也没被风沙给磨灭了去。
百年过去,沧海桑田,早就物是人非,沟壑历经风雨吹打,边缘变得褶皱难堪,但横在两人间的距离,自对方走上歧路时便被名为命运的长剑划出又深又狠的口子,被岁月冲刷洗礼,最后结痂落成了疤痕。
不痛不痒,但无法消除去。
他们早就无法回到曾经了,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从来不是时间的问题。
温清川淡淡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
他不知道百年前是谁先放的手,但如今让他做一次恶人吧。
——
“这两间房便是为阁下二人所准备的。”青衣修士说道。
祝余闻言便看向他指向的房屋,满意地点点头,“这天下第一宗门就是不一般,给我们这些外来人住的客房都是从南境那边移来的山木所造。”
青衣修士闻言笑了笑,“此次云剑门做主,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各位,不若让在下为阁下再介绍一下屋内的设置,这可是我们百器峰弟子连夜铸造的,还翻了不少书籍来做参考,一定会合阁下口味。”
这青衣修士也是个健谈的,别人的引路弟子都是将人引到位置后便离开,他还能再和人攀谈上几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