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系迷恋指南(2)
但,擦不掉,一直擦不掉。
啪的一声,毛巾再次被扔进了洗漱台里。
陈让烦躁地走出浴室,环顾着老屋里四周的环境,径直走到炕边躺了上去。
泛着暖意的棉被包裹住光溜溜的上半身,布料与肌肤接触的舒适感让他一时有些怔愣,好像皮肤很久没接触这种感觉一样。
一想到徐文芳的送葬仪式,陈让心里就止不住地萌发出一股快意。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他有些癫狂地大笑出声。
是一种恨不得把肺笑穿的快意,用尖利的刺刀不断来回穿肠才能达到的极致快意。
“死的好啊,真是好啊。”陈让神经质般不断用手指狠狠抠着腹部的绿色汁液,指甲缝里全是掰碎的绿色狗尾巴草碎屑,就连指腹也被腹部的黏着物染上了一层深绿。
就好像,就好像那些绿色汁液是从肚子里面淌出来的,一刻不停地生产,在肚子里面汩汩滚动恨不得时刻破体而出一样。
腹部被他抠破了,血红的液珠从破损的伤口处缓缓溢出。
男人拿起手,苍白的手指上深绿与血红交织缠绵。
他轻笑出声,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竟然还没到肚子里。”
肚皮上破损处仍在流着血,渐渐地覆盖了一部分浑浊的深绿。
他摊开手,眼睛直愣愣盯着头顶的电灯,白色的光晕映射到眼底,直至黑色的瞳孔将白色的光点吞没。
陈让疲倦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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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跟着人群慢慢向前走,白色的纸花飘飘扬扬的,像雪花一样撒落在他身上。
他嫌弃地抖落,心里想着陈让最近怎么这么不对劲,老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最近跟他都不太亲近了。
“唉”,虽说陈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但这都过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劳什子局里给个信。
毕竟人兄妹俩没爹没妈的,就算不是亲的也是从小一起搀扶着长大的,这感情还是相当深的。
本以为陈让出去这五六年,跟陈礼关系会淡一些,没想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
“看着倒没那么有人情味。”想着那张冷淡的脸,周洋啧啧出声。
徐文芳的送葬队伍晃悠悠地到达后山,一个巨大的土坑也随之展现在众人眼前。
周洋本以为送葬的人下一步就会按照计划将徐文芳入土为安,却没想到前方的仪仗队伍里蓦然传来阵阵惊呼声。
宛如风吹过草浪,人群一波一波簇拥着向后倒,肃穆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不断有人指着为棺椁挖出的巨大土坑大声说着什么,周洋站得太远,一句话也听不清。
于是推推搡搡的,他借着身形优势挤过其他人朝墓坑走了过去。
离那儿越近,就越能看到显眼的绿色。
周洋眯了眯眼,终于走到近前,往下一看,“嚯,这是什么玩意?”
只见满目的绿色充盈了土坑,黑黄的泥土层里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野草。
外圈的野草簇拥着里圈,一层一层将众多的狗尾巴草拥在中间。
坑底甚至都看不到属于泥土的黑黄色,狗尾巴草的根茎无孔不入地扎入土层,俨然将墓坑霸占成了独属于它的居室。
而在这墓坑之外,却仍是寸草未生的黑黄土地。
山上的这片地方,大抵是被先人破坏了土质,周围长草的地方一般都很少。
“奇了怪了,”周洋感叹道,“谁有这么大仇,人都死了还要给人家的墓穴里种草?”
玩笑是这么开的,但任谁都知道哪会有人干这种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就算搞恶作剧也不是种这么多草来恶心人吧?
何况,为什么非要在里围种尾巴草?
徐家本就人丁稀薄,除了徐文芳以外,剩下来的几个都是旁系的人,想必应该也是感情单薄,发生这种倒霉事也没见他们多生气。
张家就更是惨淡了,根本没来几个人,一眼望过去全是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一群人还没看够乐子就被主家人遣散了,两家人留在原地商量着换个日子重新挖坑下葬,这个晦气的坑先让几个小年轻给它埋住。
周洋在旁边感叹了会,觉得没趣就离开后山走了回去。
这几年黄土越发肆虐了,村里家家户户这门扉上全是尘土,老家待不成,这事完了赶紧回城里去。
周洋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岔路口,脑子一蒙就往陈让家里去了。
还没走到人家门前,就见陈让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老槐树下,光直射下来透过枝丫间隙铺在陈让的脸上。
光影斑驳,陈让苍白的脸上毫无生机,像个活死人一样僵硬地站在那。
周洋心里隐隐有点发寒,却还是挠了挠手走过去,想跟陈让打个招呼。
一过去,周洋就手欠地拍了一下身前人的肩。凉凉的,像是在碰一块冰一样。
“怎么这么虚,哈哈……”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没成想陈让根本不接他的茬儿。
对面人苍白的脸上一双沁了水珠一样的透亮眸子盯着他,直白地问道“你跟着他们去看葬礼了?”
周洋说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陈让突然前倾靠近他,继续问道“怎么样,顺利么?”
“啊,那个墓坑不知道怎么回事,长满了狗尾巴草,真他娘奇怪,这才挖了几天啊?”周洋郁闷地回复道,瞧瞧他这兄弟,怎么又疏离又亲近的。
听到这话,陈让缓缓地笑了,淡绯色的唇瓣勾起,缓缓说道“是吗,真不幸啊。”
周洋突然觉得有点发毛,怎么感觉对面人不是很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