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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调里浣溪沙(11)

作者: 一木幕 阅读记录

浣礼心里闷闷地,“秋语秋语,秋日不能同我语。”他内心叹道。

“天黑才能到新城,浣家兄弟就在府上留宿一晚,第二天再启程吧!”下午启程前,刘夫人说。

“那就劳烦夫人了。”浣礼兄弟二人只得感恩言谢。

刘夫人娘家原是新城一没落乡绅。后在刘家的接济下,哥哥开了“锦绣工坊”专卖铺子,专门营售锦绣工坊的高端丝绸,这些年,经营地算不错。

靠着专卖铺子,父兄可以说是锦衣玉食,置办了新的宅院,比一般人强不少。但是比不得刘家的祖传家业,家力还是差不少的。

铺子里,除了雇佣几个跑堂的,也无多余人等。家中父母、兄嫂在衣食住行上都是亲力亲为,无甚家仆小厮伺候。

因着这层缘由,刘夫人每次回家,都少不了娘家人的热情招待。

刘式寻变着法子接济着岳丈一家,也是缘着养的那一窝子的妾们,有愧于刘夫人罢!

这次,刘夫人回家,依然是大摆家宴。

脱离了夫家规矩的束缚,刘夫人也回到了做女儿时的豪放。举起酒杯和父兄饮酌起来。因着次日还得继续赶路,浣家兄弟虽被邀约在席,但并未贪杯。

戍时,夜色渐浓,众人都带着醉意回了房休息。

因着醉酒,刘夫人很快便沉沉睡去。两个侍女闲着无聊,便在四四方方的院中闲述家常。

“你猜,浣家那大哥能不能中?”秋彤悄声问。

“那不好说吧!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听夫人家舅舅说吗:今秋科考的举子估摸着得有十万,补录的职位还不到百人,这个考中的几率,几乎等于一个新城中一个了!”秋语说道。

“哦!那,你觉得浣礼怎么样?”秋彤问。

“刚不是说了嘛,能不能中不好说。”秋语明知她所问是甚,却不正面回答。

秋彤白了她一眼:“秋语你明白我在说啥?哼,不理你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说罢,便拂了拂臀部的尘,径直朝着里屋走去。

独留秋语一人在独自沉思。

临近中秋,夜清凉,她不自觉得打了个喷嚏。顿感一股暖意铺在背上。只见身侧的地上,映出一高大的影子,那人在给她盖上披衣。

“秋语姑娘,小心着凉。”温润的体温融合着空气中的凉气。是他!浣礼!

浣礼随后坐下。“自打见姑娘第一眼,便觉得是相熟之人。”浣礼道。

秋语脸上带着诧异,心中却是万分惊喜。再细看高大的浣礼,青丝被束在身后,额间带着英气,眼神却有着儒生的温柔。淡红的唇张合间,略黑的脸上洋溢着活力。

秋语:“浣家大哥......”

浣礼:“秋语,你唤我浣礼即可!”

浣礼:“我的意思是,我爱慕姑娘!”浣礼有点急不可待了。

明日,就要两别了。再见,得是数月之后了,如果不成,可能再也不见了!

“姑娘,可对我有意与否?”浣礼唐突地问。

“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秋语道。

“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姑娘有意,我定不会负姑娘!”浣礼已然了解了秋语的心思,心中狂喜。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今日我以天上的明月为证,待赶考归来,便去向夫人去求娶!”

秋语坚定道:“那我等你!”

秋语原是青川镇一农户家女儿,父母双亲在她十岁时因疟疾双亡,也无兄弟姊妹。四邻因知刘家经济阔绰,便提议恳请刘家收留。

刘夫人见其乖巧懂事,可怜其身世,便收留在身边。面上虽是主仆,但私下对待秋语,便像对待亲妹妹一样。

如今已长至十六岁,出落得亭亭玉立,寻常女孩都要嫁人的年纪了,刘夫人也在帮她物色合适的良人,只是不与人说罢了。

再者,秋彤还比她大两岁呢!总不能叫府上说夫人偏了心吧?

浣礼从怀中掏出一泥人,其身形与眉眼同秋语皆有几分相似,还上了颜色,就连那泥人的裙钗,也是他们初相识那天的裙钗颜色。

“姑娘,我本不善于雕刻泥人。但姑娘刻在我心中,一眼便念念不忘,在家中,按照父亲的做法,我亲自做了这么一尊你的泥人小像。日日收在囊中,一见此便有了心力!”浣礼表白道。

随后,浣语轻轻将秋语揽入怀中,秋语也顺势依偎在他的臂间。你侬我侬说了不少话,二人相守至半夜。

“咚——咚!咚!咚!”“寒潮来临,关灯关门!”

已是四更天,打更人敲着竹梆子经过,两人才恋恋不舍各自回房。

痴劫获解

八月十三日,酉时,浣青家。

“娘,溪儿额上还是烫得很!”浣学焦急地喊道。

“耽搁不得,连烧一天了,需快送去郎中家。”浣青不由分说,抱起浣溪,便跑了出去。

浣娘子忙跟在身后。

坊里的郎中摇了摇头:“脉象正常,无见特别之处啊!”

“可是高烧不止啊,大夫,一直昏迷着,这一天滴水未进过。”浣娘子平素沉稳,此刻也焦灼异常。

“老朽无力,实在查不出,不敢论断,快另请高明吧!”郎中再次摇头。

“去镇上吧!刘胡中郎中被称为刘扁鹊,咱们四村八镇的郎中不少出徒于他!若他能看,便能看;若他不能看,镇上便无人能看了!”郎中补充道。

“罢!我们快些去吧!”浣青抱起浣溪,与浣娘子一同,飞奔而往青川镇。

赶到青川镇时,已是亥时,刘扁鹊的医馆已停诊,浣青两口子只得匆忙赶往其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