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里浣溪沙(23)
自新城一别后,没想到,再见竟是夫妻。
就连提亲那天,浣礼也仅是见到了刘式寻夫妇。
按照青川镇的习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子嫁前不宜同未婚夫婿见面。
抬起微垂的眼帘,一双清眸柔如水,单唇轻启吐芬芳。
不需多言,浣礼将娇弱的新娘揽入怀中。
合上眸子,深夜的坊间,已是静悄悄。只听得见对方咚咚的心跳,以及温热的气息蔓延。
“前些日,差点以为,此生不复相见......”
秋语泪言。
浣礼吻上新娘的唇,俊朗的脸颊融化着新娘的淌下的泪珠。
“夫人,以后我们日日相伴。”
拉上帷帐,洞房一夜,原本还有些拘谨的两人,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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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四日便要赶往济州。
浣青夫妇无意于离乡。
夫妻俩都有着手艺,并不贪图富贵,只图一个逍遥自在的生活。
浣礼屡次劝阻,浣青只道:“你且去吧!我和你娘如今在家乡生活很好。如若他日生变故,再投奔于你。”
“只是你的弟弟妹妹,若他们有能力,需你多提携。若他们入困境,你有余力,也望你施以援手。只是为父也不勉强你,尽管放心大胆走你的仕途,别被羁绊才好。”
“咱家不似世袭官家,没有祖上庇佑,娘不懂官场之事,但是礼儿一定要记得做个好官。不求富贵,但求心安。爹娘在家乡,也便放心了。”
浣青夫妇都婉言谢绝了。
“溪儿妹妹要读女塾,那便带溪儿去往济州吧。”
浣礼提及妹妹的事。
“无妨,她喜欢便好。你妹妹她虽聪明伶俐,但年少不经事,你夫妻俩且得多照应着点她!”
浣礼夫妻应下。
“昨日回哥哥家回门,听闻溪儿前往济州读女塾。哥嫂便想着,让纯画一同前往济州。”
秋语插空说了刘式寻嘱托的事。
自浣礼返乡那日,刘式寻听闻济州城女塾是由天下第一才女李易之创办的之后,便开始思量着纯画转塾之事。
青川镇的女塾再好,也不及济州城女塾的半分。
单是李易之塾下女弟子的身份,无论是择婿还是承袭家业,纯画的前程均不可估量。
再说,于济州,也有刘家的丝绸店面生意。
既然秋语成了自家妹妹,便可将济州的生意交给秋语打理。
一算是秋语的嫁妆,让她在浣家人面前能够抬起头来。
二便是纯画,有姑姑和刘家资产傍着身,纯画在济州也便不算是客走他乡了。
刘式寻夫妇一拍即合后,便将此事告知秋语。希望由秋语向浣家言明,让纯画和浣溪一同入塾。
浣礼自然是满口应承。
可是入易之先生的女塾也并非易事,需由易之先生首肯。
不过具体考察的细节无从得知,能入易之先生的私塾最好。如若进不了易之先生的私塾,济州好的女塾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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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内,厅门紧闭。
刘式寻、刘夫人、锦绣工坊执事三人相谋于议事堂中。
“济州有我锦绣工坊三间直管店面,不日,我的妹夫将前往济州上任通判一职,近日,我一直思量着在济州扩大生意版图的事宜。”
刘式寻向众人道。
“从近年账面来看,我们在济州的生意将将收支平衡。之所以一直保留着济州的店面,是缘于济州人口向茂,经济富庶。但毕竟山高地远,经营起来有心无力。”
锦绣工坊的执行叹气道。
“我明白执事的意思,济州诺大的地方,锦绣工坊独门技艺,是适合大展身手的地方。只是并无可信之人,所以耽搁了济州的生意。”刘夫人说。
“夫人的意思是,寻个可信之人前往济州,去执掌锦绣工坊在济州的生意?”
刘式寻眸间一亮,瞬即问道。
“正是!刘茂刘监事一向忠心耿耿,对工坊上下事宜也非常熟悉,老爷觉得此人可还好!”
“夫人所言甚是,若刘执事能去济州最好不过了,只不他一家老小怕是难离故土!”刘式寻隐隐有些担忧。
“老爷,毋需担心。我们可为刘茂于济州置办一宅院。他是独子,刘老太太自然会随他去,况且刘监事膝下也只有一独女。他家并不似浣家人茂,搬迁起来也简单。你且于他言,保他在济州衣食无忧。”刘夫人提议。
“夫人说的是,我会速速同他言明,若能同秋语画儿一同前往,路上也能有个照应。”刘式寻应下。
“属下也觉此等安排最合适不过了。通判大人在上,工坊在济州的买卖也会便利许多,至少歹人不敢觊觎,我们可趁机做大。再者,有了刘监事一家在侧和工坊买卖傍身,秋语小姐和纯画小姐也能有所倚仗。”
商议完毕,刘式寻速速传来刘茂,将此事言明。
一听说前往济州,且经济无忧。自家媳妇本和浣娘子交好,而浣礼为济州通判,如果把握好机会,他此行将是人生腾达的关键一步。
刘茂无二话,当场应下,携家中妻儿老母前往济州定居,接管锦绣工坊于济州的生意。
贫道
“溪儿”,浣家墙外传来一声嫩生生的呼唤。
是棱儿!
浣溪赶紧跑了出去。
“棱儿,我同哥嫂明日就要赶往济州了。今日,正想同你告别。呜呜呜......”
浣溪不舍,拉着棱儿的手说道。
“溪儿,我也正想和你说,爹爹刚刚从锦绣工坊回来,家里正在收拾细软,明日,我要同你一同前往济州了!”
浣家人听见,纷纷步出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