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里浣溪沙(27)
“有劳道长了!”刘茂媳妇牵起两个姑娘的手:“我们还是回马车上,和大家一道回去妥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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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这繁闹的长街,又经过一条窄巷,一行人便到了一处宅院,便是通判行署了。
一管家模样的人已在门外静候多时。
“小人乌泉在此等候大人多时,恭迎通判大人回府。”
浣溪细看,此人穿着圆领的麻布长衫,配着荷包的腰带束身,带着便帽,留着山羊胡。
潘誉天纵身下马。
“浣大人,末将已护送大人回府,大人早些休息吧!末将就此别过了。有劳乌管家引大人休息了。”
目送潘监门等人离去去,其余人由乌管家为首带着进了府。
宅邸是四合院的建筑风格,坐北朝南,高墙深院。包括前堂后寝,左右厢房。工字形的穿廊连着待客的厅堂与下榻的卧房。院落周围布置着廊屋,在堂和寝的两侧建有耳房。后院里还建着花园和几处亭台。
棱儿拉着浣溪的手左瞧右看,欢快地跳着:“可有哪间是溪儿的闺房?”
乌管家笑道:“小姐的房间自然已打扫出来了!”
“乌管家何以晓得要为我准备房间?时间紧迫,我并未记得有安排人提前送来信息。”
浣溪觉得好生奇怪,自己来济州的事情,并未告诉济州地界的人。
“回溪儿小姐,京都齐国公府明朗公子早于大人几日到达济州,已将一应事情交代。”
“可真是明朗,他人现在何处?”
浣礼声音刚落。
“哈哈哈,浣兄,自青川镇一别,我便径直赶来了济州。说起来,我这次在济州城,已经住了十日有余了。”
“知浣兄明日到任,这几日我便天天来府上转一圈,我和你的管家熟悉的很了。没想到浣兄你竟赶在了最后一日到。”
“溪儿妹妹既定了来济州读女塾,房间一定是要提前备好的。免得舟车劳顿,还得等着打扫。那不白瞎了我早到几天的功夫。哈哈哈。”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府邸,就像灵泉里的水撒着欢激荡。
翩翩白衣少年在夜幕里的院灯下更显明艳炫目,剑眉下,一双眸子里的星辰不逊于夜空中闪烁的任何一颗。
纯画的眼神、雀儿的眼神......都直愣愣地看像这位少年郎、
浣礼脚下生风,三步并两步走到了明朗跟前,展臂抱住了他。
“明公子,得兄弟助益,浣某何其有幸?”
“浣兄还是那么客气,我与浣兄有缘啊,没想到京城一别后,我们又在济州共事。不瞒浣兄,我平日散漫不羁惯了,要不是爹爹执意在圣上面前给我谋一份锻炼的官差,我此时说不定,还在京城的醉春楼喝酒言诗呢,哈哈。”
“不过,听说和浣兄一起在济州共事,我心才定下来了。”
“明朗哥哥,你所居何处?”浣溪问道。
“家父已为我置办了一处小院,出了溪儿你们的邸院东行片刻即能到。”
说话间,有两名侍女打着灯笼在门外唤:“可是浣大人到了么?我家少爷在吗?”
因为门口还没有家仆候门,两个侍女径直便走进了院子。
是春潮,带着一个小丫鬟。
“春潮姐姐,我一会儿便回。你不需要专门来寻我,济州晚上不太平,你们小女子出门不安全。”
春潮把小丫鬟手中的大氅披到了明朗身上:“少爷,你出门匆忙,也不怕着了风寒。”
“这一条街上竟是官邸,难道也有人敢为非作歹不成。”春潮不懈地说道。
“切勿小瞧了这帮歹徒,济州苏家的钱庄前几天刚刚被洗劫了。据说将将赶上苏家的小姐在铺子里理账,歹徒色胆包天,直接把小姐给辱了。那苏小姐据说已经两天两夜米水未进了。唉!”
乌管家说着,叹了口气。
“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这等事?”浣礼气不过:“这帮罔顾王法的歹徒究竟是何人?”
乌管家四处张望了一眼,食指触唇,“嘘”了一声。
他附在浣礼的耳边:“人多耳杂。改天,我跟大人详说便是。”
浣溪看夜色不早了,便提醒哥哥道:“哥哥明日还要议事,刘茂叔叔也要熟悉锦绣工坊在济州的生意,要不要安顿大家早些休息。”
浣礼忙称是,他看了一眼众人,安排道:“刘茂叔叔,你的宅院还应是没有收拾出来,明日再寻刘老爷说的庄宅牙子,看在哪吧!今晚就在府上将就一下吧!”
刘老婆子满口应承:“咱们草堂住得多了,且不说这深宅大院,就是有个顶的屋子,便能住的。不劳烦通判大人再收拾了!”
“纯画小姐......”浣礼犹疑了一下,看向秋语:“纯画妹妹一个人住我担心不安全。”
“纯画自幼便与我相处,我照顾她就好。”秋语说道:“妹妹,你愿意在这宅院住着吗?待济州整治太平,你年纪稍长再出门立院可行?”
纯画一双弯弯的眼睛里天然带着盈盈笑意,她回应道:“听姐姐安排便是,只是要麻烦姐夫与姐姐了。”
“既然我的房间收拾出来了,纯画姐姐和棱儿便与我同住吧。”
说罢,浣溪拉着两个人的手,就要让管家带路去入睡了。
“着,着什么急,且说说,我住哪里?”
浣沙叫住了浣溪。
被浣沙一提醒,浣溪蓦地忆起她这个前世的弟弟还在一众人群中。
“道长在这济州城里没有安脚之地吗?”
“浣小姐,贫道游历四方,四海为家,都是寄居于寻常百姓家。”
浣溪回眸看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