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里浣溪沙(44)
“浣兄见过的,济州监门潘誉天!”明朗低声回答:“大人无一兵一卒,可是潘监门有!”
“但是潘监门是知州直管的......”浣礼心下犹疑。
“我们不妨试上一试,这样......”明朗等几人耳语密谋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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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为济州要地,往来客商络绎不绝。潘监门每日定会去城门巡察。
是日,密集的雪花漫天洒下,近夜的城门处,进出城者因着夜色和寒意,皆行色匆匆。
潘监门正着一身铁甲戎装,立于城楼,神色凛然,目光笃定,看向匆匆人潮。
此时,城门入口处一通骚乱,潘监门厉声:“来人,去看看什么情况?”
“禀监门,是有人被马蹄撞了,起了冲突。被撞的人起不了身,阻塞了入口。”来人上报。
“随我去看看。”潘监门转身下了城楼。
浣沙一身褴褛,横卧在城门处,蜷缩着身子,“哎呦哎呦”地叫着。
他的一侧,是个骑马的大汉,正是萧良,吹着口哨,不屑地看着眼前地上蜷缩的浣纱。
“喂,那个马上的,你撞人了,下来!”人群中有人喊道。
马上的人并不为所动,反而抱着胳膊斜睨着人群:“哼,不长眼的挡了我的路,还不快让开,别误了爷我的事!”
众人愤懑,前路堵得水泄不通,看到潘监门瞪着虎目出来,就像看到了救星。
“军爷,这黑脸大汉撞了人......”
“马上何人,青天白日伤了人,还不快下马!”潘监门喝道。
马上人不为所动,从鼻孔里挤出一个“哼”字:“快把这要饭的拖走,碍了我的道。”
马下的浣沙来了句:“军爷,天色渐黑,非青天白日,这位好汉不知是没有看清还是......没有看清......”言语间,用眼神瞟向马上大汉的虎口处,眸中蓦地流露出极其畏惧的神色:“我,我起身让道便是。”说着,便要手掌撑地起身,可是“哎呀”一声,又瘫了下去。“我,我的腿好像折了......呜呜呜......我以后可怎么行乞啊?”
“来人,把这马上的混蛋给我拉下来!”潘监门怒目圆瞪,仿佛要吃了这厮般。
马上的人调转马头,把意欲上前拉他的两个人撞了个趔趄,伸出右手,虎口处,乌青的“乌”字在夜色却显得格外刺眼。
“是乌漆寨的!”众人唏嘘。之前还在为马下的乞者鸣不平的人瞬间哑了声。围观的人瞬间逃掉了大半。
“监门,这......”两个人起了身,看向潘监门,眸间似问:“还拉不拉?”
潘监门声色厉下:“把这歹徒给我绑了!”
两人正要上前,只见马上之人一个悬空,左右两脚一脚一个踢在两个城门侍脸上,瞬间两个人跌倒在地。
“好你个乌漆寨!”潘监门执戟一跃而起,两个黑脸大汉扭打到了一起。
一个时辰之后,暮色更重,两个人打得不分上下。除了瘫坐在城门之央的浣沙,以及正常值守的城门侍外,百姓担心被殃及,均已散去。
“潘监门,身手不凡啊!哈哈哈。”
“乌漆寨的歹人,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潘监门就不怕乌漆寨伤了你的家小?”
“哈哈哈,我潘某孑身一人,怎会惧你这恶贯满盈的乌漆寨。若不是上面拦着,潘某早就剿了你的老巢!”
“哦?”萧良停了手,黑黝黝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潘监门真的不认得我了?”
“似有些眼熟。但,你不是乌漆寨的人吗?”
“我的父亲是萧如山......”
“难道你是萧三公子?”潘监事内心触动,喜色刚上,转瞬成怒:“萧家好儿郎,为何入了乌漆寨,那不等同于认贼作父吗?”
“潘兄,我正是萧良,你我二十年未见。但家亡之愁,没齿难忘......”萧良再一次咬牙切齿。
那满身黄土的浣沙早已起身,正笑嘻嘻地把葫芦里的水洒在衣袖处,用泥浆似的的袖口擦掉萧良虎口的“乌”字。萧良的手上,像是被泥水洗了,淌着墨一样的泥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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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兄,得罪了。”萧良“嘿嘿”笑了一声。
“你能记得乌漆寨的愁,那是最好不过了。师父若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我找你,便是想要议此事。”萧良环顾了左右,见四周无人,道:“新上任的通判大人,下了死誓,要剿匪!”
“既三公子相邀,我定誓死相随!”潘监门立时表了态。
“潘大人,鄙人济州商司浣沙,我们见过的。”浣沙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似曾......相识......”潘监门皱着眉,忘了在哪见过了。
“浣府道士,嘻嘻......”
潘监门猛一拍脑门:“是呢,道长今日怎么这般打扮?”
“我已还俗,现是济州商司。”浣沙重重强调了一遍。
“既你我意愿一致,我便去禀报浣大人,还望潘兄随时备候。”萧良牵着马,便和浣沙一同入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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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还担心潘监门也是似鼠之辈呢!有了潘监门加入,此事算是有了眉目了。”明朗雀跃着,和浣沙相谋于别院密室。
浣沙脑袋里传来“滴滴”的声音,知道是浣溪,便用意识按下了接听键:“姐姐,还不如不告诉你通话的路子,你倒好,有事没事就来电。”
“潘监门搞定了吧......”
“搞定了,被箫湘子的爹揍了一个时辰。”浣沙戏谑地说。
“啊?为何?”浣溪不解。
“都是计谋!”浣沙将事情同浣溪言语了一番。
“这还不够,乌漆寨势力庞大,需由哥哥再修一封奏疏。此事,需征得朝廷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