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为我和我马甲是一对(275)
看着不大聪明,但灵桥的直觉有时间还是异常灵敏的,它垂头丧气一会儿,倏然抬头发问:“族长忽然联合其余大妖下此号令……一重天上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巨鸟错开实现,态度生硬地回答:“抱歉,无可奉告。”
就在这时,莫枕眠忽然插话道:“包括我,也不能进入一重天?”
方才,莫枕眠一直维持着仰躺的姿势,不言不语,周身妖气又极其内敛、不露分毫,让领头的重炎鸟被同族小辈吸引去了全部注意。
直到她现在直起身子,那张白生生的、线条圆润稚嫩的少女的面容映入它眼帘,它猛然一惊,罕见地在同族们面前乱了方寸,露出惊骇之色:“您、您——”
显然,与年纪尚小的灵桥不同,眼前的重炎鸟年龄不小,阅历更不是灵桥可以比的。
它应当是曾经见过莫枕眠,此刻才能一眼认出她。
——它出息了,连族长都不敢拦的妖,居然有朝一日被它拦下了。
这事儿,以后能在同僚和小辈们面前吹个几百年。
巨鸟木木地想着,正想毕恭毕敬地为莫枕眠放行,反正那层结界于莫枕眠这样的大妖而言,也不过是一张一戳就破的薄纸罢了,却看见对方在灵桥背后摇了摇头,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抵在唇前,示意它不要多说。
头上的冠羽都被刺激地炸起来了,巨鸟在莫枕眠的示意下,只能硬着头皮配合:“您……自然也不行了。”
“哎,”莫枕眠装模作样地对灵桥叹了口气,“没办法,我们先回二重天或者一重头看看?”
等不到族长的“教训”,灵桥也无精打采的:“好吧……”
走前,它还发觉它二姨一直在冲它挤眉弄眼的,眼睛以极快的速度疯狂闪烁。
灵桥思索了半天,猜测二姨可能是眼睛不舒服吧。
毕竟二姨年纪也大了。灵桥怜悯地想。
……
一重天上,一处全部由梧桐木建成的高楼楼顶。
人身而鸟爪的女人面对葱郁的古树树冠,虔诚跪下。
她有一头火红的长发,发丝在风中飘逸间,犹如一丛跃动、流淌的火焰。一袭衣裙由原身羽毛所化,依旧遍布着细密的、顺滑的羽毛,裙摆如长长的尾羽,随着她跪拜的动作绵延数米。
衣袖下伸出一双鸟爪,锋利的爪尖寒光泠泠,闪烁着鸟兽最原始的野性之美。
她双爪合十,对古树喃喃道:“此祸患,究竟是他们所说的‘人族的阴谋’,还是您所降下的罪罚呢?”
“妖族的母亲啊,”她对古树亲昵地呼唤着,“可我们——您的孩子又做了什么错事,让您不惜将刀尖对准我们?”
没过多久,她身后有妖上前来,颤颤巍巍地跪下,轻声唤她:“明、明王……私狱里的那个人族,还是什么都不肯和我们说……”
重炎明王起身,叹息道:“又是一个坏消息,近来当真是上天不佑啊。”
说着,她忽然面容扭曲,肢体极其不协调地抬起又放下,像是体内有另一个意识正在夺取这具身躯的操纵权。
跪地的妖面露惊惧,连忙后退几步,却被重炎明王一爪拽住脖颈,一阵“咯吱咯吱”骨头断裂的声音后,立即没了声息。
重炎明王拖拽着那妖的尸体,干净利落地折断尸体的脖子,下了一场温热的、猩红的细雨。舔舐去嘴角溅到的血,她低头凑近那具尸体,直接大口牛饮了起来。
等她把干瘪的尸体扔到一边,神情已经平静了许多,眼底的癫狂之色也被重新压下来,恢复了往日的理智。
“时间不多了……”重炎明王仰头,最后望了古树一眼,口中不断重复着几个字,转身前往私狱。
红河有妖(7)
被一重天拒之门外, 灵桥丧气地带着莫枕眠缓缓降落,一改来时的斗志昂扬。
经过二重天中的某一层时,灵桥扇动翅膀的动作忽地停顿一瞬, 豆豆眼眨了眨,望向那一层的方向。
它的动作很轻微,但仍然被看似心不在焉的莫枕眠察觉到,随口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灵桥回答:“没什么, 我就是忽然想起来,曾经好像听说有一位长辈离开家族, 靠着自己的实力定居在二重天……好像就是在那一层?”
莫枕眠循着它的视线望去, 视线无意间瞥到什么东西, 凝滞一下, 随后笑了笑:“我们不如就在那儿歇脚吧。”
“什、什么?”灵桥惊得羽毛炸起, 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您可能是初来妖界, 不了解我们这里的规矩——二重天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踏足的!”
“越是接近上层, 栖居的妖怪实力越是强大,而且它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佼佼者,因此心性也越是凶残嗜血。对于它们而言, 所住之地与其说是单纯的住所, 更是实力、修为的象征……”
“那些异常强大残忍的大人们,根本不会允许比它们弱小的妖族踏足它们的楼层,因为那是对它们的挑衅和宣战!”灵桥说话得语速越来越快, 显然十分急切, “我知道大人您同样实力不凡, 可这是二重天上层,并非可以轻易妄为的……”
它劝诫道:“如果在一重天, 以您的实力完全可以横着走,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为何偏偏要与二重天硬碰硬呢?”
示意锦鲤悬空,莫枕眠仍然语气平淡:“因为这一层的街道都是红色的,我喜欢红色,就想住这里。”
灵桥心里绝望得几乎有些麻木,呆呆地问:“就因为这个?”
“难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莫枕眠奇怪地看了它一眼,理所当然地说,“我喜欢,所以我要得到,就这么简单。”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