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病娇缠上后(15)
这么想着,他凑近食盘,又同赵明月一起瓜分了里面的糕点。
马车先是将萧原送到了下榻的客栈,马车缓缓地往赵明月借宿的医馆驶去,马车外传来模糊的叫喊声。
赵明月挪到窗户边,她直觉有些不对劲,掀起马车的布帘。
不远处一个房子围了一堆人,火光满天,一阵难闻的焦味缓缓飘进马车,赵明月顾念着燕殊的身体情况迅速放下了布帘。
人们惊恐地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争先恐后地端着锅碗瓢盆接水救火。
“姐姐你下去干什么?”
燕殊愕然地看向跳下马车的女子,他伸出手想要拦住赵明月,却只瞥到她的衣角倏然消失于门帘后。
门帘轻轻摇晃着,不久前马车里还没那么冷清,燕殊脸上剎那间冷意翻飞。
赵明月提起裙摆,动作轻捷地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终于她来到了着火的房子前。
不会错的,这是小花的家。
赵明月确定了心里的猜测,她询问了周围的邻居,这刚起的火并不知道原因,小花的父亲已经逃了出来,但小花母女还留在屋中。
“咚——”楼上窗户的木头被烧得断裂,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赵明月向周围的邻居借了几块抹布,她沾湿抹布,在问过小花父亲小花睡觉的位置后她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火舌肆虐着这可怜的小屋,周围的物件在炙烤下发出“噼啪”的声音,赵明月弯着腰前进。
即便她按紧了口鼻处的湿布,呛人的味道也不可避免地钻进她的鼻孔。
“救命——咳咳咳,救命——”
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求救着,赵明月找到了小花母亲的住处。
小花母亲还在病中,脸上是病态的红,她用尽全身力气离开床榻,绵软的身体却让她爬出去都难。
就在意识将要消散之时,一双有力的手扶起了她。赵明月将准备好的湿布捂住女人的口鼻。
她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个孩子的身影。
来不及了,一根梁柱倒塌下来,赵明月干脆半搂着意识不清醒的女子往出口走去。
此时,屋子门前的火势愈发大了,浓浓的黑烟在四周弥漫。
赵明月的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她咬着牙,要蓄力踹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了,少年力道极大,一下便成功了。
燕殊保持着踹门的动作,容色冰冷。
他眸中的戾气不再掩饰,眼尾压得狠了些,让从没见过他生气的赵明月有些害怕。
赵明月与燕殊一起将小花母亲扶了出去,赵明月惦念着不见踪影的小花,动作似是要重返火场。
这次,燕殊终于拉住了她。
“赵明月,你不要命了,还敢进去?”
燕殊死死拽住她的袖子,把她一点点拉向自己,手上的青筋愈发明显。
他一字一顿地质问着,燕殊从未唤她全名,尤其是这般语气。
火光映在赵明月眸中,一跳一跳的,显得透亮得很。
她抿了抿唇,说道:“小花,就是这家人的孩子。她还在里面,我怕她逃不出来了。”
燕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我已经让黑天去救那孩子了。”
他们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黑天正背着昏迷的孩子匆匆赶出。
“那你没事吧?”赵明月拉着燕殊走到离火源更远的地方。
看燕殊过来时没来得及系上披风,她踮起脚用手贴着燕殊的额头,被燕殊有些不适地躲过。
“我很不好。
赵姑娘你知道的,我身份尊贵。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要送死,容易惊吓到我。”
燕殊低着头,整个人浸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强调起自己的身份,声音却在微微发抖。
“对不起,是我太过冲动了。”
赵明月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用手拍着燕殊的肩,燕殊身体一僵,并没有拒绝她。
火势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渐得到控制,最后一盆水浇完后,屋子仅余一丝火星。
赵明月将小花母女送去了詹伯的医馆,詹郎中早被这动静惊醒,站在门口询问行人是什么情况后焦急地在门前等待。
小花伤势严重些,身上有不少烧伤。
经过詹郎中的救治后,她幽幽转醒,哭着承认是自己替母亲煎药时太累睡着了,才酿成了如此大祸。
两人咳嗽不断,口鼻之间尽是黑糊状的烟尘。
赵明月表情一滞,她掏出手帕向她们口鼻探去,那黑糊状的烟灰赫然出现在了手帕上。
赵明月的手微微颤抖,她状若不解地问着詹郎中:“詹伯,这烟灰不都是粉尘状的吗,怎么会是糊状的呢?”
詹郎中顿觉好笑,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人在大火之中,口鼻内吸入烟尘,自然唾沫增多,与干燥的烟灰形成黑糊状。”
形成黑糊状……形成黑糊状……
詹郎中的话语不断在赵明月脑海中回荡,她还不信,再次发问道:“有没有可能口鼻中是干燥的烟灰呢?”
“不可能!”
再次得到詹郎中的回答后,赵明月眼神一肃,她朝燕殊开口道:“我明白了。”
吴家灭门惨案
清晨,料峭的春风穿过街道,冷得让人直哆嗦。
在让人挨冻这方面,早春的风不比秋冬的风差多少。
“赵姑娘你是说,”衙门的停尸房内气氛凝重,萧原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吴家长女吴净秋是被人谋杀后装作被烧死的?”
“没错,吴净秋口鼻中的烟尘十分干燥,很有可能是凶手在杀了她之后,那烟尘是为了故意伪造她是被烧死才放进去的。”